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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歲月沉澱,他曾經血氣方剛的年紀,便如此濃郁。
那年,他二十七,時任本市重案一組隊長,負責刑事大案,作為昔年警校的風雲人物,回校演講。
在校園的板報牆,貼著一封表白信,校長告訴陳翎,有不少女生看過他的紀錄片,非常仰慕他。
他轉身,朝圍攏在背後的女生說,“我並不值得你們仰慕,與其信仰我,不如尊重信仰我的職業,我的警服。”
羅桑恰巧在對面的教務處,她本無意,他亦不知她。
驚鴻一瞥,一眼萬年。
無人不慕陳翎。
他是塞北雪蓮,聳立在高山之巔。
她回憶往昔,莫名笑出聲,“陳廳,我們不止一面之緣。”
他偏頭,“是嗎。”
陳翎真真實實站在她面前,彼時羅桑只覺像夢一樣,“最早的一面,有十三年了。”
他沒接茬,紳士拉開後座車門,待她坐穩,繞到前排駕駛位,提醒她,“安全帶。”
羅桑抿唇,整個人匿在晦暗裡,車發動瞬間,“陳廳,安全帶壞了。”
“壞了嗎。”他作勢下車檢查,羅桑卻先下車,坐到副駕駛,“也許卡住了,是我力氣小,拽不開。”
陳翎動作停下。
半晌,他沉默,重新發動。
“我上班的地方,距離你的辦公廳不遠。”
陳翎淡淡嗯,“中級法院明年年初搬遷至昌平道,比現在遠十五公里。”末了,又補充,“很遠了。”
他不露聲色豎起屏障,無法逾越。
“你住哪。”
羅桑回過神,“春風巷12號樓。”
陳翎按下音樂播放器,澎湃的節奏流瀉而出。
——金色盾牌,熱血鑄就。
——少年壯志不言愁。
這座城市的燈火,有江港的倒影與悲傷的故事,路過它的人,都為此而沉淪。
可沒有任何一晚的沉淪,羅桑體會到這一刻的滋味。
洶湧,震盪,窒息。
是一種沸騰的情愫,扼住了她的心臟。
窗外霓虹彷彿一顆顆彩色珍珠,一個接一個破碎,淹沒,無影無蹤,統統凝為他的一張臉。
駛過北洋公園,直行是紅燈,左拐是綠燈,午夜漫漫,寂寞的十字街口空無一人,唯有一輛車躥出,擦肩之際,陳翎減緩車速,視線恍惚遊移。
“我三十二歲,警校談過一段,你呢?”
男人音質低沉,經風一吹,像磁性撩人的大提琴,“也談了一段,警校同學。”
浮光掠影間,陳翎右手把持方向盤,左手虛蜷抵住唇鼻,側顏稜角分明,有硬漢的野性,有儒雅的風情。
羅桑不由看得痴了,“我聽過你的事蹟,包括情史。位高權重的男人,大多欲望也重,你比他們潔白。”
他虛攥的拳掩住喉結,目視前方,“公務和感情兩碼事。”
“至少你沒有汙點,沒有軟肋,同僚畏懼你,又無可奈何你。陳廳,我稱呼你陳翎,可以嗎?”
陳翎扯了扯嘴角,“隨意。”
羅桑感覺到他回答得心不在焉,也循著望去,奧迪a8漸漸駛離,駕駛位是一個極為年輕的女人,儘管模糊,也分辨得出她樣貌多麼清純明媚。
是成熟男人很喜歡的那款白玫瑰,不諳世事,天真無邪。
警校見得少,打官司見得多,功成名就的男人在風月場栽跟頭,往往都毀於這樣的女人手中。
羅桑的直覺,這個女人很特殊,起碼在陳翎的生活中留下過不可抹殺的痕跡。
“你認識?”
陳翎收回視線,“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