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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洪承疇這老賊,確實是影響太大了。
“閻先生,我還是覺得刺殺毫無成功的可能。而且此刻洪承疇死了,清廷只會大加封賞,熱熱鬧鬧辦葬禮……千金買馬骨,以此收攏人心。”
閻爾梅下意識瞪大眼睛,露出痛苦的神色,“這麼說,就算殺死洪賊,也沒什麼用處了?”
朱頤垣點頭,“畢竟沒有洪承疇,還有範文成。在這麼個當口,清廷想要找幾個降臣,那還不容易。就拿淄川來說,韓源已經去了,還有孫之獬。”
說到這裡,剛剛熱烈的氣氛已經所剩不多。
榆園義軍,遍地義士,固然讓人振奮,但是一想到這些無恥的漢奸,就血壓上湧,能把你活活氣死。
“朱公子,按照你這麼說,就沒有辦法了?”
朱頤垣想了想,突然道:“閻先生,我想問問你,士大夫最怕什麼?”
“這個——怕死,千古艱難惟一死,還怕名聲敗壞,畢竟士大夫要臉,顏面掃地,舉世鄙夷,人人唾棄,比殺了他還難受。但是洪承疇能投降清廷,做了貳臣,就已經不要臉了。尋常罵人的話,只怕是沒用了,老賊根本不會在乎。”閻爾梅哀嘆道:“就拿現在來說,罵洪賊的人還少嗎?只是洪老賊很清楚,有好些人,明面上罵他,可暗中還要求著他。都是一幫沒地方要的婊子罷了。”
閻爾梅狠狠一拍大腿,惱怒不已,揚天嘆息,“大明朝怎麼養出了這麼一幫東西?”
朱頤垣同樣翻白眼,此刻錢謙益怕是已經從水太涼,走到了頭皮癢……放眼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蟲豸。
“閻先生,尋常士林的謾罵,洪賊不會在乎,可若是藉口家人辱罵,能不能撼動其心?”朱頤垣問道。
“家人?”閻爾梅想了想道:“你說的是他的爹媽?老賊父母倒是皆在福建老家。”
朱頤垣微微點頭,突然伸出食指,在地上寫了八個字。
閻爾梅閃目一看,只見朱頤垣寫的是“六親不認,眾叛親離”,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大運河上,舟船南下。
最大的一艘船隻,甲板上插著許多杆旗號,分別寫著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右都御史、總督軍務、招撫南方大學士……
這一串旗幟,昭示著船上的人非比尋常的地位。
此人就是昔日大明朝的棟樑股肱,如今大清的走狗鷹犬,孝莊太后的緋聞男友,最著名的貳臣賊子,洪承疇!
他白麵長鬚,文質彬彬,很有儒將名臣的風範。
洪承疇臨行的時候,多爾袞已經交代清楚,他此番南下,意在招撫名士,安穩地方。應天已經到手,剩下的明軍不過是殘花落葉,不值一提。
因此清廷也改變了策略,不再一味靠著武力征伐。
多爾袞調整如此迅速,當得起一個睿字。
洪承疇心中感慨,就憑明朝那種,遇到了事情,反覆爭吵,來來回回,幾年也決定不了的拖沓德行,憑什麼跟大清爭鋒,這不是笑話一樣嗎!
他投降大清,那也是應運投聖主,開一朝盛世,自己的那些同僚故友都會想明白的。
沉吟之間,船隊前方就是東昌府,山東巡撫方大猷率領著大小官吏,就在岸上恭候。
此刻岸邊可以說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旗幡招展,人山人海。
方大猷拿出了迎接祖宗的勁頭兒,恭迎洪承疇。
而此刻洪承疇也是志得意滿,下令船隻停下,他也同山東官吏見面。
洪承疇立身甲板之上,正準備下船,突然他的目光掃過,在一片歡迎的旗幟當中,竟然有一面黑色的旗幟。
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
真是晦氣。
洪承疇心中微怒,仔細看去,旗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