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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好愣住了。
「因為那個男孩……賀源西,是被我引出家門的,我沒有安全地送他回去,導致他落入了人販之手,如果沒有遇到你,他的命運……我自學習共情以來,一直做得不錯。好比一個人能夠熟練寫字,但其實並不理解字的意思。而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某些東西。就像寫了『橘子』兩個字後,第一次把字跟實物聯絡在了一起……」顏蘇再次拿起橘子,「那一刻我感到了由衷的害怕,還有慶幸……我,開始會為別人的安危而有所悸動了。」
方若好看著手裡的照片,忍不住想:這是宿命嗎?她、源西、顏蘇,還有方如優,原來在那麼多年前,就已埋下了因果。
「也是那個時候,如優的眼淚才真正地被我理解。雖然,我主動帶她去看你們,但我心中認為這是一件無聊的事情。不就是爸爸有外遇嗎?天天哭哭啼啼的何必呢,毫無意義……但那一天,我忽然發自內心地意識到這是一件悲慘的事。」
十三歲,他在人生中第一次真正體驗到共情的感覺。從那一刻起,被灌輸的所有理論都有了全新的意義。
見到江唯唯落難,出手相救。
見到方若好遇難,出手幫忙。
慢慢地,心像冰雪開始消融。但,終究還是很慢。
所以,
江唯唯對他來說不過是他舉手幫助過的一個女孩,沒在他心裡留下更多痕跡。在a國重遇,有了很多交集,也不過是個普通同學。再後來,變成了普通病人。
在外人看來,他溫柔熱情又豁達,其實不過是,缺乏情緒。
他是一個高階機器人,父母為他穿上了精心打造的完美外衣,讓他所有的行為都能得到合理的詮釋——完全機械地精準和正確。
「你應該學醫的。」父親曾對他說,「見見生死,也許感受會不一樣。而且處事冷靜的人,更適合當醫生。」
於是,他最終還是當了醫生——不是為了救死扶傷,而是知道這樣做是對的,是有好處的,也是自己可以做得很好的。
「我在a國住院期內,見過很多很多病人。有一個小女孩,六歲,長得像天使一樣,被車撞了,送到醫院搶救無效,變成了植物人。她父母離婚了,媽媽是個超市運貨員,收入微薄。醫生說後續的治療費用太昂貴了,勸她們放棄。她媽媽一邊哭一邊搖頭,說一定會湊錢的。每週一,她媽媽都會來繳費,每次都傷痕累累,帶著勞累工作後的痕跡。可是小女孩還是一天天地衰弱下去了。」顏蘇說到這兒,看向方若好,「一開始我注意她們,會把她們想像成你,開始思考——方若好在做什麼呢?她媽媽好點了嗎?她那麼小,怎麼照顧她媽媽?」
方若好苦笑了一下:「
就像思考你遇到的日常事件,想著如何做出適當的回應。於是發了祝我生日快樂的動態,來偽裝思念的情緒——是這樣嗎?」
顏蘇的眼睛垂了下去,他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我最後問一個問題——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
一直以來,她都將他放在神龕之上,默默仰慕,虔誠供奉。她從未想過接近。是他一次次主動地來到她面前,也是他最先說出了交往的請求。
她覺得他是陽光,照亮了她混沌不堪的生命,卻忘了問一句——太陽愛她嗎?
當然不,太陽不愛任何人。它的溫暖,不過是因為它自己的燃燒需求。
「我沒有說謊,你真的是我這些年……最牽掛的人。」顏蘇伸出手,握住她的。他的手,第一次沒有溫度,是涼的。
「看到你珍藏著我的表時,我就覺得……就是你——如果我終要跟一個人共度餘生。」顏蘇手上用力,慢慢地將她拉到了近前,近在咫尺的距離內,「我真的,很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