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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泉灣回京都的這段路程,甚至要比梁傾月所能想象到的任何時刻,還要更加真實與虛幻。她沒有想過自己會真的有這樣的機會與燕雲易獨處,就像是一切都已然安排好的一樣。
梁傾月孤身倚靠在車廂之中,隔著一道木板,時不時地從小小的視窗中窺看著燕雲易的背影。他全神貫注地驅使著車駕,馬車沿著官路疾馳,說是星夜兼程並不為過。
她也曾勸過燕雲易新傷未愈,不宜過度操勞,但是他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只顧著繼續趕路。
看在梁傾月眼裡,這未嘗不是他對自己的一種優待,恐怕她離家太久不適應,若早一日抵達京都,便會早些安心順意。
當然她全然不知道,在此時燕雲易的心中,絲毫沒有空隙考慮這些兒女私情。
自打離開清泉灣的那一刻,又或者更早一些,自從沈亦清先行一步啟程淄邑那時起,燕雲易的閒散時光就暫時宣告終結。他深知京都城一定不會如同看起來那般平靜,而有種預感告訴他,安插在燕雲騎之中的灑金樓細作,之所以能夠逃脫最嚴密的審查機制,以清白的身份潛藏多年,必然與京都城中的那些權貴脫不了干係。
至於究竟是什麼人,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群體,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燕雲易並沒有什麼思緒。
更重要的是,他隱隱有種預感,眼下所面對的這些疑問,與十五年前看似毫不相關的陽山之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興許將這些問題都理清楚了,自己就有機會解開當年的真相。
真到了那個時候,不僅能夠解開母親多年以來的心結,還榮遠侯府和那些被牽連將士一個公道,更是能夠讓他徹徹底底地終結這些年來揹負的羈絆。從前不覺得有什麼,日復一日之際,只以為這一輩子都會這般簡單重複地過下去。
直到不知從何時起他才如夢方醒,而那些在腦海中不斷浮現的片段都在提醒自己,人可以有不止一種活法。
這種觀念越是在他的意識裡落地生根,燕雲易便更加堅定地想要解決當務之急。只是他希望,到時候一切不會太遲,當自己能夠站在她的面前,彼此之間不再有任何阻礙。
“燕將軍,我們距離京都還有多遠?”
梁傾月的聲音柔柔弱弱地傳來,燕雲易這才收束思緒道:“不出一日。”
她愣了愣神,不僅沒有任何的激動之情,反倒隱約能聽出有些許的失望:“這麼快。”
這幾日裡,雖然她與燕雲易的交談有限,而他也顯而易見地保持著有些疏離的距離,但是就算是什麼都不說,單就是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梁傾月都有種說不上來的喜悅感。
昨日他們恰巧遇上了一場山間的疾雨,雨勢過於龐大,以至於燕雲易不得不將車駕停靠在路邊一處濃密的樹蔭下以作迴避。
梁傾月最是害怕打雷閃電的轟鳴聲,從前每逢下雨驚雷之時,她都會不管不顧地躲起來用被子矇住頭,知道烏雲散去的那一刻。這次也不例外,縱使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驚慌之情,卻也還是忍不住地顫抖,直到整個馬車都明顯地晃動起來。
燕雲易發現了她的異樣,想起齊王曾和他說過,自己的六妹在一眾兄弟姐妹之中性格最是溫和,雖然深受陛下寵愛,但是反而膽量極小,這麼大的人了還怕打雷下雨。
他並不是鐵石心腸,除卻與梁傾月之間相識多年之外,就算是單純將她視作自己摯友的親妹妹,她孤身一人踏出從未離開的皇城,流離在荒郊野嶺,也不能全然不管不顧。再者,想起梁傾月在清泉灣哭得泣不成聲的模樣,背後總有些不為人知的辛酸。
燕雲易說道:“如果太害怕的話就喊出來,會好受一點。”
她並沒有真的喊出來,而他後續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可是就是這麼言簡意賅的一句話,讓梁傾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