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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買賣都在至親之間進行，才顯得更加諷刺和殘酷。

此時此刻，漢陽公主也終於懂得了，皇帝為什麼在幾個月前突然決定下嫁襄陽公主。永安公主和襄陽公主都為王皇太后所出，是他們的同胞妹妹。永安公主年長，襄陽公主年輕，本來應該先嫁永安公主才對。但是人所共知，皇帝更疼愛最年幼的襄陽公主。也就是說，他早在那時就開始佈局了。

所以她無從選擇，必須接受這個交易。

漢陽公主霍地站起身來。

皇帝詫異地望著她：&ldo;怎麼，你要走?不是說好了一起用晚膳的嗎?朕已經讓他們準備了。&rdo;又溫和地補充道，&ldo;你我兄妹多久沒有共飲過了?&rdo;

&ldo;我……去太液池邊逛逛，就來。&rdo;

漢陽公主走出自雨亭，皇帝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許久，才道：&ldo;你上前來。&rdo;

漢陽公主所帶的宮婢皆隨侍而出，只有一名留在自雨亭，聽見皇帝吩咐，垂首上前跪下。

&ldo;把頭抬起來，讓朕看看你。&rdo;

鄭瓊娥抬起頭來，目光朝皇帝的臉上輕輕一瞟，旋即又楚楚動人地垂下眼簾。

皇帝卻看得有些入神了：&ldo;在興慶宮過得還不錯?&rdo;

鄭瓊娥叩首：&ldo;皇太后仁慈。&rdo;

&ldo;哼。&rdo;皇帝微微一笑，&ldo;皇太后還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嗎?&rdo;

&ldo;是。&rdo;

&ldo;是清醒的時候多，還是糊塗的時候多?&rdo;

鄭瓊娥遲疑了一下：&ldo;其實，皇太后清醒的時候一味沉默，幾乎啞口無言。糊塗的時候，倒會說一些話。所以我覺得，兩樣都差不多。&rdo;

&ldo;她說些什麼?&rdo;

&ldo;也沒別的，大多是在唸佛經。&rdo;

&ldo;什麼經?&rdo;

&ldo;我不懂是什麼經。&rdo;

&ldo;念幾句給朕聽聽。&rdo;

鄭瓊娥的聲音微微顫抖：&ldo;汝付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汝愛我心……&rdo;

皇帝接著念道：&ldo;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綿。這是《楞嚴經》。&rdo;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ldo;說吧，曲無雙究竟是怎麼死的?&rdo;

&ldo;是、是賈桂娘推下樓致死的。&rdo;

&ldo;原因呢?&rdo;

鄭瓊娥抬起頭，惶恐地回答：&ldo;陛下，我真的不知道。&rdo;

&ldo;算了，你不說朕也清楚。&rdo;皇帝道，&ldo;只告訴你一件事，曲無雙是朕安排到皇太后身邊去的。所以，你在興慶宮也要處處小心。防人之心不可無。&rdo;

鄭瓊娥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ldo;陛下。&rdo;她怯怯地叫了一聲。

&ldo;唔?&rdo;

&ldo;十三郎……在這裡嗎?我可不可以見見他?&rdo;

&ldo;見他?&rdo;皇帝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

鄭瓊娥的口齒瞬間變得流利，顯然這番話已在她心中盤算多時了：&ldo;是，只要陛下將十三郎召來即可。我躲在簾子後面看一眼，就看一眼。&rdo;

由於激動和緊張，鄭瓊娥的雙頰飛起兩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