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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管銀翼究竟會不會跟上，逕自回梅園小樓去了。

這個時辰已近半夜，府中大多人已經睡下了，除了需要貼身伺候主子的下人‐‐比如，梅苑小樓的兩位侍女落雁和凝玉。

上了二樓，進房把身上價值萬金的雪蠶絲裙褪了下來，換上一身輕便寬鬆的玄色衣衫。站在房外憑欄處，對著苑外一大片如雪梅景，青鸞慢慢屈下腿，雙手平伸，擺出了標準的蹲馬步姿勢。

雖說不是對著牆壁，但&ldo;面壁&rdo;與&ldo;面欄&rdo;似乎也沒多大差別吧?

況且，面對如此美好的梅景蹲馬步，也勉強可以算是勞逸結合，有益於身心健康發展。

&ldo;郡主，您這是在做什麼?&rdo;踩著紅木樓梯上來的落雁，看到這一幕，不由覺得奇怪。

青鸞道：&ldo;蹲馬步。&rdo;

在王府長大的妮子，不可能沒看過人蹲馬步吧，這還需要問嗎?

&ldo;蹲馬步不是習武的男人才會做的事嗎?&rdo;

青鸞道：&ldo;女子也有習武的，只是你見得少而已。&rdo;

王府之中少有女眷，她沒見過女子練武算不得稀罕事。不過，青鸞猜想，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在意儀容端莊高貴，即便是有練武的人，學的也都是一些花俏的武功招式，大多關在屋子裡閉關修煉，很少有於人前做出這般看起來粗魯不雅的動作的吧?

可她以前學的皆是殺人的招式，要求快狠準，速度與力道缺一不可，下盤基本功必須練到位。

而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的程度。

&ldo;可是現在……&rdo;落雁抬頭看了看天色，明月當空，幾顆星子稀稀落落地散在天空，別有一番孤寂的滋味，落雁再轉頭看看屋裡的沙漏，&ldo;郡主，已經夜半三更了，您不睡覺嗎?&rdo;

&ldo;凝玉呢?&rdo;青鸞不答反問。

&ldo;凝玉姐姐在她自己屋裡，已經醒了。&rdo;落雁如實相告，&ldo;她讓奴婢先過來看一下，如果郡主需要伺候而且奴婢忙不過來的話，再傳她來。&rdo;

已經醒了?這麼說來，倒是已經睡過一覺的意思了?

青鸞輕挑眉梢，涼涼地道：&ldo;她倒是挺大牌的。&rdo;

落雁聽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無從分辨青鸞心情好壞，只能低聲道：&ldo;奴婢一個人伺候郡主就可以了，郡主莫惱。&rdo;

&ldo;你先回去睡吧，三個時辰之後起來幫我準備熱水沐浴。&rdo;

落雁驚訝，&ldo;郡主?&rdo;

青鸞雙眸平視前方，保持著扎馬步的姿勢不變，淡淡道：&ldo;我現在不需要人伺候，下去。&rdo;

&ldo;是。&rdo;

落雁恭順地應了一聲之後，隨即青鸞便聽到了腳步踩著樓梯離開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不可聞。

不是刻意，而是長久以來已經形成的習慣，因為攝政王厭惡一切嘈雜的聲音，雖然沒有吹毛求疵到這般地步，但是，府裡沒有人敢疏忽這一點。

青鸞獨自一人待在二樓扎馬步面&ldo;欄&rdo;思過，而負責保護她安危的銀翼則待在小樓外的梅園裡一張長椅上，他的腿旁靜靜擱著一把劍，劍鞘老舊帶著風霜染了歲月的痕跡，安靜無聲時顯得那般恬靜，彷彿已經無聲無息安然度過了萬年春秋。

然而，幾乎很少人知道，那把看起來老舊樸素的劍鞘裡封著的，卻是世間少有的寶劍。

劍一出鞘，見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