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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補充。
“嗯,挺好。”我繼續說。
“你們真分了?”白霖問。
“真的。”
“你上次不是說,他要求你考慮一個月麼?這還沒一個月呢。”
“這樣更好啊,免得我挺內疚的。”我喃喃說。
和慕承和真正相處之後,才發現,他有那麼多習慣都是我不知道的。例如他做事的時候基本上是百分之百投入,有時候在旁邊給他說了老半天的話之後,才發現他埋著頭,注意力完全沒在我身上。這是一個很挫敗的經歷,並且屢屢發生。例如他很偏食,但凡是帶點甜味的菜,都會得到他的親睞。他總是工作到深夜。偶爾,還會一個人坐在黑暗中,長久地不說話。我一個人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遇見過幾回。
第一次,我看到沙發上的黑影,狐疑地開啟燈。光線倏地照到他的臉上,一下子那麼顯得那麼落寞,和素日裡那位常年帶笑的慕承和截然不同,恍若一隻被驚擾的小獸,神色中閃過一絲慌亂,可是轉瞬之間又恢復如常。
自此以後,我再也不敢唐突地開燈。
後來,我們一起在家裡看電影頻道的電影,影片當中我指著嘻嘻哈哈的約翰尼·迪普說:“為什麼有的人表面看起來,和真實的自我不一樣?”
他盯著螢幕沒說話。
電影的場景,在浩瀚無垠的海面和一碧如洗的藍天之間切換。
“薛桐,你喜歡大海麼?”他問。
“喜歡啊。”
“你看大海,無論它有多深,但是表面看起來總是很平靜。”慕承和說,“比海更深的,是人的心。有時候微笑,並不代表自己不痛苦、不害怕、不絕望。”
我在指他。
而他,卻在指我。
忽然之間,我明白我和慕承和在骨子裡,也許都是一類人。所以他才那麼吸引我。
6
第二天下著毛毛雨,我急急忙忙地衝回去,脫了鞋,迅速放下包,準備到客廳陽臺上晾桑走到一半,發現慕承和居然在家,此刻正站在陽臺上,腳邊是一盆君子蘭。
因為下著雨,所以外面的空氣特別清新怡人。
院子裡有一棵合歡樹,都長了十幾米高,枝繁葉茂,在一群低矮的梧桐面前顯得很突出。它離慕承和住的這棟樓很近,最近那一棵的枝條基本上伸到陽臺上了。樹枝頂端的葉子上還掛著水珠。我看見慕承和,伸手將那水珠子接到指尖,臉上帶著頑皮的神色,而另一隻手垂在身側,食指和無名指之間夾著一支菸。
慕承和玩弄著樹葉上的雨滴,抬手吸了口煙,然後才看到了我。
他愣了下。
我反倒為自己的偷窺,窘迫起來,急忙說,“你……繼續。”
他哂然一笑,“今天怎麼樣?”
“碰了一鼻子灰。”我不自覺地瞅了瞅他手上的煙。
他立刻明白了什麼,走回客廳,將菸蒂掐滅在茶几的菸缸裡。之前,我一直以為那個菸缸是個擺設。
“我還以為你不抽菸。”從未見過,也沒聞到過他身上有煙味。
“偶爾抽一兩隻。上課上班時不抽,”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而且吸菸有害健康。”
晚上家裡沒剩什麼吃的東西,我們一起外出吃飯,路上遇見了劉啟。他正從對面扶手電梯往下,而我跟慕承和從另一邊向上。一個纖瘦的女孩挨著他站在同一階,正在輕聲跟他說話。
在我看到劉啟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
我朝他笑了下,他卻反而侷促不安起來,似乎想要叫住我,卻又有顧忌,最後誰都沒有叫住誰。
晚上劉啟來電話,我走到陽臺上接。
“小桐,我……”劉啟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