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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盜取國寶換來的金銀你們就能安然享用一輩子了?”
這幾句話一出,如醍醐灌頂,天香的眉心一動,心中更是波瀾起伏:真真是玩笑了,人死豈能復生?不義之財豈能安心享受?
她捲翹著的睫毛緩緩垂下,烏黑如漆的眼珠不住地在眼眶中轉動,。雖說天香貴為郡主,卻從不炫耀郡主之威;雖說潞安王飛揚跋扈,但天香卻從來是非分明、通情達理。這些都源自善良寬厚的母親從小對天香的諄諄教誨,天香一輩子也忘不掉的。
而對面的文秀正留意觀察著郡主這些細微變化,只見那郡主一雙眸子愈發的閃爍不定了。握刀的雙手也抖索得愈發厲害了,甚至剛剛略有前傾的身子都微微有些後退了,便知自己的話有了效果。她這才揹著手,挺胸抬頭,一臉平和地坦然言道:“郡主。可以開始了。砍吧!”而腳下卻微微調整著位置,開立站好。準備著隨機應變。
此刻,屋外眾人都緊張到了極點,連半點武功不會的劉飛都攥緊了拳頭。彷彿就要上擂臺比武一般。窗外的李皓軒更是已將手中的飛鏢瞄準了郡主的手臂。另一隻手早已扶在了窗邊,就等飛鏢出手便躍身跳進屋去。
此時,木屋裡竟是安靜得出奇,連“喳喳“的鳥鳴聲都聽不到了。只是這樣一種安靜總讓人覺得可怕,靜得時間越長越是煎熬難耐。
此刻。已是夕陽西沉,遠處高山上,半輪紅日如同少女羞澀甜美的微笑。層雲盡被染紅,深深淺淺,宛如潑墨山水。柔和的霞光映滿了山林,倒顯得綠草更翠、山花更豔,連林間的泉水都像是披上了嫁衣的新娘一般:面色紅潤、難掩興奮。幾縷調皮的陽光透過窗子投射進了木屋,似乎給整個屋子裡的物件兒都染上了一絲桔色。只是屋中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與這溫馨的景緻極不協調。
“哐當”,一聲刺耳的巨響,木門外,劉飛的心也隨之一沉,簡直如墜深淵一般。而羅鎮虎亦是如此,這就抬掌準備破門而入了。他二人不知屋中的情況,自是心中焦急,只得轉頭望著埋伏在窗前的李皓軒。而李皓軒卻一臉平靜,只放下了那準備投擲飛鏢的手臂,另一手手掌向下,頻頻下壓,示意劉飛他們穩住莫慌。
劉飛見李皓軒那手勢,便知屋中定是無大變故的,只得耐心等在門外。旁邊的羅鎮虎也長出了一口氣,藉機稍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屋中,那鋒利雪亮的砍刀已乖乖地躺在文秀的腳邊,而天香郡主雙手掩面,轉身後退到床邊角落,失聲痛哭。而文秀平安無事,正一手輕拂在胸口,另一手擦拭著自己額頭鬢角的絲絲汗漬。不管怎麼說,這招都是劍走偏鋒,連文秀心裡都有些緊張呢。
原來方才,郡主眼前的這位文必正坦然受死,反倒讓她的一顆心彷彿被整個翻了過來,她不禁捫心自問:我這是怎麼了?果真要用刀劍去消除仇恨嗎?母親曾和自己說過,那刀劍只能帶來新的仇恨,卻不能徹底了卻仇恨。自己原先不是還用這句話來安撫晗冰的嗎?怎麼如今自己卻都忘記了呢?我手裡拿的是什麼?是刀嗎?是那把能置人於死地的刀嗎?我要做什麼?要用這把刀來殺人嗎?不不不!自己決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天香慢慢恢復了思考的能力,但卻覺得腦子的思緒是一團混亂,思路竟還沒有剛才清晰了。而舉刀良久,天香的手臂早已痠麻不堪,身心的疲憊讓她漸漸覺得自己已經不能駕馭這樣的兇器了,索性甩手扔掉了砍刀,掩面而泣。
文秀見狀,一顆心也終於踏實了下來。她輕輕彎腰拾起了砍刀,躡手躡腳地默默走出了木屋,只將一片安靜留給了郡主。
天香哭泣了好一陣子,才漸漸止住,而一場痛哭讓她反覺暢快,彷彿是發洩出許多壓抑已久的委屈與憋悶。待她稍稍調整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頭觀瞧,屋中卻已沒有了文必正的身影,天香不禁心中略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