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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菊殘霜枝(31)
&ldo;不要叫,不要叫!&rdo;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耳畔說。
他將佩佩的腦袋板過來,讓她看著自己。姚佩佩看到他嘴角的那顆大痦子,立刻就不敢叫了。她哆哆嗦嗦地顫慄著,身子一縮,那人順勢一攬,就把她摟在了懷裡。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乖乖,我的小乖乖,我的心肝!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就碎了!你還記得嗎?就是在會議室的那次,你最後一個進來。找不到座位,就站在那兒,望著主席臺,望著我。我當時就想,要是能把你身上的那件藍色的列寧裝全部脫掉,你會是什麼樣子?啊,你是一顆櫻桃!剛剛長熟,那麼圓,那麼滑,那麼紅,還沾著露水。那麼請問,我怎麼辦?惟一的辦法,我的小寶寶,就是把你一口吞下去,連皮帶肉,一口把你吞下去。現在你就在我的肚子裡。在這兒,你摸摸,姚佩菊同志……你的身體那麼豐饒,比我無數次夢中見到的還要好上一萬倍。親愛的姚佩菊同志,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向你宣佈,我愛你!經過慎重考慮,我同樣認為,你嫁給我是合適的。請相信,它是純潔的,親愛的姚佩菊同志,你現在惟一應該做的事,就是接受它……
金玉的雙手緊緊地箍著她。姚佩佩蜷縮在他懷裡,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像個嬰兒般的溫順。她的身體像一團鬆鬆的棉花,使不上什麼力氣。沒辦法,真是沒辦法。金玉俯身蹭了蹭她的臉、她的眼睛。他的頭伏在她胸脯上,嘴裡像是含著一顆糖,喃喃低語道:
&ldo;姚佩佩同志,現在我要發動二次革命,殺他一個回馬槍,您不會反對吧?我想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魂飛魄散……&rdo;
姚佩佩使勁地抓他、掐他、擰他、摳他,她所有的掙扎,似乎在向對方撒嬌似的綿軟無力。金玉把她的兩隻手一起捉住,捏在一起,壓在她腦後。佩佩就向他吐唾沫。可金玉不僅不生氣,反而伸出舌頭來舔。她的腰像一張拉滿的弓,一次次高高地聳起來,迎向他。不行,不能這樣!我的所有掙扎,在對方的眼中,不過是迎合和急不可待!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給牆基打夯。而那片薄薄的、易碎的膜,就是我一生的縮影:其中除了恥辱,什麼也沒有……
當金玉發出沉重的鼾聲時,姚佩佩試了兩次,終於能從床上坐起來了。金玉本能地用手來抓她,可佩佩輕輕一掰,他的手就鬆開了。
她的衣服和褲子在地上被扔得東一件西一件,鞋也不知被踢到什麼地方去了。她摸索著在地上找衣服和鞋,手指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了一下,她的手破了,可她並不覺得怎麼疼痛。隨後,她在內衣下面摸到了那個涼涼的東西,拿過來,湊在月光下一看,原來是一隻摔碎的玻璃杯的底託。這塊底託沉甸甸的,四周有一圈銳利的玻璃鋒刃。她輕輕地將它擱在桌上,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可並沒有馬上離開。
她呆呆地依窗而坐。似乎正在極力回憶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可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桌上的那塊底託。她又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張羅漢床。金玉嘴裡撲撲地吐著氣,鼾聲如雷。我要是把這個東西往他臉上一按,就像蓋上一枚郵戳似的,他的臉會變成什麼樣子?月亮已經看不見了,可樓上樓下依然很亮,風吹動著樹枝,下雨似地簌簌作響,像是在顫慄,又像是嘆息。她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它不是來自桌上那尚未用完的鋸末般的桂花,而是園子深處薔薇似有若無的香氣。
她簡直沒法擺脫那個瘋狂的念頭。她想到了趕緊離開這兒,可她腦子裡有兩個小男孩在打架:一個紅衣紅褲,慫恿她儘快下手;一個白帽白袍,勸她放棄。她口渴難忍,看見了桌上有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