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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庭是醉了,但並沒有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瞿嘉廢了九牛二虎之勁問他的住址,甚至半真半假地放話,如果沈良庭再不說出來,就要把他扔給那位對他有好感,明裡暗裡獻媚過無數次的老闆處置。
他被瞿嘉吵得不耐煩了,才憑直覺報出了一個住址。
話說出口便陷入沉睡。遲鈍的大腦緩慢運轉,等思路稍微通暢一點,他猛然反應過來,那個地方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如果瞿嘉撞到傅聞璟怎麼辦?
這一嚇,把他的酒都給嚇醒了。沈良庭猛然掙開眼睛,手撐地,掙扎著坐起來。然而他已經不在車上了,入目是一盞昏黃的落地燈,罩著圓形罩子,沈良庭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雙眼發直地盯著前方看許久,才認出來自己已經回家了。
正睡在客廳的沙發。
沈良庭曲起腿,頭疼地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緩解眼前的重影。
再抬起頭,眼前是一隻手端過來一杯濃茶,沈良庭往上看,看到傅聞璟站在他身前,彎著身子,“喝點茶,能解酒。”
“謝謝。”沈良庭雙手接過,乾燥的雙唇觸碰溫潤茶水,他小口小口喝下去,的確緩解了體內的燥渴不適。
眼一掃,看到玻璃茶几上擺著造型先鋒的獎盃,“瞿嘉送我回來的?”沈良庭問。
“嗯。”
沈良庭手握著茶杯,雖然相信瞿嘉的人品,還是有些懊喪,“我喝醉了,報錯了地址。”
身邊的沙發墊凹陷,傅聞璟坐到沈良庭身邊,“喝了這麼多,今天真這麼高興?”
沈良庭手指收緊,“高興。”他說,“我很久沒這麼高興了。”
傅聞璟打量著沈良庭昏暗中的剪影,面板因為縱酒虛弱,緊繃細膩得像白瓷,像一個單薄的紙人。
“其實如果你也在,我會更高興。”聲音輕而平靜。
傅聞璟微一愣怔,他剛剛因為看沈良庭看得過於出神,幾乎錯過這樣輕的一句話。
沈良庭苦笑了下低頭,眉頭微擰,有些含混地嘆息著說,“我真以為你會來……是我搞錯了,總是做這種丟人的事。明明知道這個頒獎禮不重要,你當時只是隨口說的,你有更重要的事,來不了也不能怪你。已經這樣告訴自己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要去想。”
傅聞璟聽得皺眉,他想解釋自己並沒有不把對他的承諾當回事,本來是打算來的,甚至推掉了答應的飯局,有一個活動不得不去,他做了解釋提前離場,從千里之外趕回來。本來算的正好,可還是出了意外,而這卻是最無法跟沈良庭坦白的部分。
傅聞璟坐得一動不動,但在沈良庭歪歪斜斜著快要倒下來時,又下意識伸手把他扶住。對他道歉嗎?但沒有做到就是沒有做到,道歉又有什麼用?
傅聞璟望著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隔著一層衣料的臉紅撲撲的,熱度燙人。傅聞璟伸出蒼白的手指穿過男人漆黑的頭髮,慢慢得一縷縷理順,“沈良庭,你這麼想我來?是為什麼?”
沈良庭側著臉,喝醉的眼神有點糊塗,黑色漩渦下潛伏著壓抑的痛苦,“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也想不在乎。我也不願意這樣小家子氣,這麼軟弱敏感,總是因為這種小事受影響。”
傅聞璟專注地凝神看他,好像要一直看到他靈魂裡去,“但我不在,不是也有別人陪你嗎?比如那個送你回來的人,他長得不錯,你把我給你的筆送給他,廣告也交給他,他幫你這麼多,他難道不好嗎?”
“你跟他怎麼一樣,”沈良庭輕輕搖頭,“你跟他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傅聞璟問。
他低頭貼著沈良庭的耳朵說,“如果不一樣,你為什麼要告訴黎夢圓我喜歡什麼。你把我像你不要的東西一樣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