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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暴雨沒有停,雨勢瓢潑如洗,閃電和驚雷一個接著一個。
照亮時的每一幀都像曝光過度的相片。
傅聞璟親吻了他的頭髮,再下移到他的脖子,綿綿密密的吻,像植物柔軟的觸鬚騷弄過面板,癢癢的觸感滲透進身體,骨縫間生出戰慄。
沈良庭受不了地微蜷了身體,傅聞璟用雙手扣著他的手腕,交叉在胸前。
一個緊密包裹的姿勢,前後都無法逃避。他好像被一陣黑色的洪流沖垮在了沙發上,一浪一浪,毫無反抗餘力。耳邊只有不間斷的雨聲,瓢潑傾城,顛倒了天地,城市變成了黑色的汪洋,泥地裡倒影著無盡高樓和逼狹天空。
沈良庭大睜著眼睛,胸腔壓迫得難受,在傅聞璟空出一隻手捏住他的下頜親他時,條件反射地側臉避開。
“傅聞璟,停下。”
吻落到臉頰,被託著的下巴感受到一點溼滑的液體,男人輕聲問,“你不願意?”
沈良庭閉了閉眼,然後說,“你手受傷了。”
傅聞璟用大拇指不緊不慢地磨著他的臉頰,“不急,好像也不怎麼疼。”
“我給你包紮一下。”沈良庭垂著眼睛,把手腕從傅聞璟的手中掙出來。
傅聞璟並沒有很用力,那只是一個軟弱的、徒有其表的束縛,沈良庭知道他並沒有意圖強迫自己。
傅聞璟鬆開抱著他的手,身體後撤,沈良庭才能自如地呼吸。
好像站在高原上一樣誇張地吸取氧氣,沈良庭站起來,手腳都有些軟。他先起身去開燈,檢查發現是跳閘了,去櫥櫃裡找了手電筒出來,搬了小凳,把閘刀推上去。
燈開啟,客廳內亮如白晝。
沈良庭走回去時,傅聞璟用手背蓋著眼,遮蔽突如其來的光線。他的衣服很亂,釦子鬆開了,是剛剛抱著沈良庭時弄亂的,長腿一條平放,一條曲起,身子沉陷著,胸口微微起伏,整個人有一種頹散縱慾的氣質。
攤放在腿上的手,被酒杯的碎片劃開了兩道口子,血已經乾涸在傷口上。從酒櫃到沙發,淋淋漓漓的都是血點。
看著狼藉。
沈良庭去找醫藥箱,找出來發現裡面的東西都過期了。他把生鏽小箱子裡的東西倒出來,裡面藥物品種齊全,擺放整齊,是傅聞璟媽媽的習慣,還好創口貼還能用。
沈良庭半蹲著幫傅聞璟處理傷口。
處理的很細緻,用棉籤沾了水把血跡擦去,用消毒後的鑷子夾出碎玻璃。怕他疼,沈良庭學著小時候的樣子輕輕呼氣幫他吹了吹傷口。
傅聞璟一直安靜地垂著眼睛看他,看到他吹氣時,不禁笑了下,“真的不疼。”
沈良庭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幼稚,抿了下唇,匆匆把創口貼給他貼上。
等傷口處理好了,沒有等沈良庭起身,傅聞璟突然把包紮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溫和地開口,“良庭,你心跳好快,我都能聽見聲音。”
沈良庭僵住,一動不動地半蹲著,眼睛看著地面。屋內是散不去的曖昧情熱,好像籠罩著濃濃的迷霧。
沈良庭想,只要自己點頭,那也許他們今天就會上床,他就會落實住在這幢房子的身份,會成為傅聞璟的情人。是情人而不是愛人,傅聞璟沒有愛上誰。他不蠢,這點區別還能感受出來。
如果他願意,早幾年就可以這麼做了,也許還能讓傅聞璟更信任他,得到更多。他願意豁出一切來搏一個前程,卻遲遲沒有走出這一步。
“是嗎,”沈良庭反問,“也許是下午冷水洗澡著涼了。顧源來的時候,我就有點頭暈。”
傅聞璟看著他,察覺他話裡的迂迴,從他身上移開視線,想到他剛剛在自己懷裡時顫抖的觸感,像摟著一隻貓,薄薄的皮毛下是分明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