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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楊君說,“問題出在聚水坳——那裡一定有些什麼事情,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是的,”東方說,“還有一點,這些詛咒之中,將離開聚水坳太久的人視為外人,但是,這些離開聚水坳的本地人,每三個月聚水一次,便可以消除詛咒——這說明了另外一件事。”
“沒錯,”楊君笑道,“這說明,發生在聚水坳的那件事,是以三個月為週期,進行著某種變化。”
不僅如此,從詛咒和案件發生的時間上分析,聚水坳不足為外人道的事——姑且稱之為“秘密”——“秘密”發生的時間,應當是與詛咒同步發生,也就是2003年1月1日。從2003年至今,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現在已經是2006年1月14日,這期間,唯一提出想回聚水坳長住的四人都被謀殺了,說明“秘密”連續兩年都在進行中。
也許現在仍舊在進行。
因此,第一個問題已經明確了,如此龐大的犯罪系統的建立,其目的就是為了維護聚水坳的“秘密”。
由此產生的第一個目標也就確定了:弄明白聚水坳的“秘密”,也許許多問題就不言自喻了。
隨著犯罪模式的建立,另一個問題也漸漸變得重要起來了。起初,楊君以為這僅僅是聯絡幾名被害者的一條線索,然而,面對眼前自己建立起來的模式,楊君發現,倘若撇開最初的動機不談,模式的啟動者,也就是第一個環節,正是斯華。表面上看,是斯華的病人,也就是那些罹患心理疾病的人們展開了一系列的謀殺,但從模式上看,在謀殺正式開展之前,他們都找斯華治療過自己的心理疾病——斯華站在這個犯罪系統的源頭,先有斯華的出現,然後才有犯罪。如果僅僅是一兩名兇手符合這個特徵,也許說不了什麼,然而,正是因為所有的兇手都符合這個條件,斯華才伴隨兇手一起站在了犯罪的初始地位。
斯華就像是一個結,將零散的兇手們集束到了一處。
斯華是不是就是案件的第一推動人呢?
或者案件另有一個第一推動人,斯華只是中間的一個主要環節,類似一箇中繼器,將第一推動力繼續傳遞下去?
無論如何都應當存在一個第一推動人,只有存在這樣一個人,才能調動如此多的人,實施如此龐大而有系統的犯罪活動。無論這個人是不是斯華,他在犯罪系統的執行過程中,必然起著重要的作用。
最令東方和楊君兩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模式中傳達的另一個資訊。這個資訊起初被忽略了,現在一目瞭然,看得清清楚楚——所有已知的被害者,都是在準備回聚水坳之前就已經被監控了。從杜莉萍的案子來看,謀殺的佈局,早在杜莉萍進入公司的那一刻就已經展開了。
這意味著什麼?
假如他們的動機推測是正確的,所有的謀殺都是為了阻止外人進入聚水坳,那麼,這些來自聚水坳、但已經成為聚水坳外人的人們,當他們還沒有產生回聚水坳長住的念頭,也就是還沒有形成兇手殺人的動機時,他們是不應當被謀殺的——既然如此,為什麼謀殺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佈局了呢?
“他們在未雨綢繆。”楊君說。
謀殺,先於謀殺的動機而佈局,只能說明,在動機產生之前的精密佈局,都只是一種預防措施——防止動機的出現,或者說,時刻準備著動機的出現。
這一點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甚至令人感到恐懼。
這種預防式的謀殺佈局,不但說明了構成系統的力量有多麼強大,同時也表明了謀殺的決心多麼堅決。為了謀殺一個人,不惜調動方方面面的力量,可見他們需要維護的那麼“秘密”本身具有多麼高的價值。
那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秘密?能令如此多的人為它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