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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也是在那矇矇亮的天色裡被岫玉喚醒的,說是太孫在府門口的馬車內等她,叫她走一趟。
實則她也一夜未得好眠,頂著青黑的眼圈,匆匆穿戴一番就去了。到時便見湛明珩的臉色不好看,想是許久未曾睡過覺了,見她來,就招呼了她在身旁坐下,起頭第一句便說:&ldo;我得離京一段日子。&rdo;
她心內一緊,不免擔憂道:&ldo;可是因了貴州的賑災事宜,要去平定暴亂的?今次貴州的災情遠不如前頭陝西乾旱來得厲害,那地方官員行事沒譜也便罷了,可戶部卻是方才經過了整頓的,如何能生此知情不報的事端?且時辰未免太巧了,我擔心其中有詐……&rdo;她說及此忍不住攥了他的寬幅袖邊,&ldo;我擔心你。&rdo;
湛明珩默了默,卻不說此事,先道:&ldo;洄洄,我的確並非大穆最合適的繼承人。當年父親不在以後,朝臣多舉薦碩皇叔,幾次三番聯合上書懇請新立太子,但皇祖父何嘗不忌憚他在朝中的人望與地位?父親忌憚兒子,這般聽來不可思議的事,卻是皇室當中常有的。皇祖父知他非良善,心內更想冊立的是素與父親交好,行事謹慎內斂的豫皇叔。可豫皇叔顧念手足情誼,不忍父親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去了,也不願我那般孤苦伶仃毫無依仗,因而說服皇祖父力排眾議,冊立我為太孫。&rdo;他說及此處一笑,&ldo;我這太孫之位是豫皇叔求來的,皇祖父疼愛我,又何嘗不是將對父親的愧疚彌補在了我的身上?&rdo;
納蘭崢靜靜聽著,忍不住握住了他撐在膝上的手。那隻手仍舊是滾燙的,可他好像一點也不暖和。
&ldo;碩皇叔的勢力並非一朝一夕可去,這些年能做得如此,已是皇祖父與豫皇叔替我殫精竭慮。但有些事終歸得我親手來才是。我已做了七年的太孫,倘使再坐享其成,誰還能給我第二個安穩的七年?何況如今我並非孑然一身,坐不穩這位子又如何能護得你。&rdo;他說及此處一頓,這才答了納蘭崢前頭那問,&ldo;這世上難躲的從不是陰謀,而是陽謀。我知今次內憂外患之下必有蹊蹺,但碩皇叔去前線了,一旦他大勝而歸,這些年的軟刀慢割皆可能付諸東流。便是出於朝爭,在此之前,我也必須有所作為,我手底下的朝臣亦多有此意……何況貴州暴亂是真,我身為皇室子弟理該前往安撫人心。這並非我一人的大穆,京城之外尚有我的臣民與百姓,他們在水深火熱裡。&rdo;
他說罷似乎怕納蘭崢與上回那樣心生誤會,就補充道:&ldo;我說這些可不是覺得你不識大體,只想叫你別瞎操心罷了。&rdo;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ldo;你擔憂的這些我也看得通透,我既已知前路有險,必做好了防備。倒是你父親尚未凱旋,魏國公府無人堪能主事,我不在京城,你得顧著些自己。&rdo;
納蘭崢點點頭,斟酌了滿嘴想寬慰他的話,卻最終只笑著說:&ldo;那你何時啟程?我去送你。&rdo;
湛明珩趁她乖順,捏了把她的臉蛋,也跟著笑了一聲:&ldo;就今夜,你估摸著都該睡沉了,還是別來的好,我怕我見了你便走不成了。&rdo;
她聞言瞪他一眼,捶了他腰腹一拳:&ldo;還嘴貧。&rdo;
湛明珩被她捶得發癢,躲了一下:&ldo;好了,趕緊回去,可別杵在這兒美色誤國了。&rdo;
他這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換了平日,納蘭崢必得生氣了,卻是此刻心內終歸有些捨不得,只囑咐他好生歇一覺再啟程,她會在京城等他回來的。交代完了便走,也不再擾他的時辰了。
湛明珩倒是答應得慡快,卻在她走遠後便沒了笑意,吩咐湛允道:&ldo;去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