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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秉了結了這一樁事,心裡倍感輕鬆,剛走到後山門,突覺腦後一縷涼風襲來,他大吃了一驚,霎時間腦中閃過千百個念頭。

他習劍這麼久,已經形成了無意識的拔劍反應,腦中雖然思慮千重,手上卻半點不慢,嗖地一聲拔劍在手,回身一磕,錚地一聲,兩劍相交,各退了一步。再凝神看,那人正是阿桃。

雷秉大喜道:“你,你終於下來了?”。阿桃面色嚴肅,不答反問道:“聽木夏說你已做了壇主?馬野崗呢?他在哪裡?”

雷秉知道馬野崗是她的心腹,一時不知如何交代,支吾道:“他,他”。阿桃面色一陣紅一陣白道:“難道,難道你竟殺了他?”。

雷秉咬牙道:“是西門壇主要在我和他之間擇留一人,我沒有辦法。不過他嫉賢妒能,欺侮我,殘害我,我既有殺他之心,也有殺他之實。他的死全算在我頭上,我也不算冤枉”。

阿桃面色一凜,緩緩搖頭道:“你才和西門漸學劍幾天?竟能殺得了馬野崗?西門漸眼光果然毒辣,若非他看穿了你習武的天分,早在烏戈鎮上刺死了你,你豈能活到今天?”。

雷秉聽得冒了一身冷汗,阿桃悻悻又道:“你這樣的天才角色,我朝你討教幾招,成不成?”。

雷秉搖頭道:“不,妹子,咱兩相認之後,要不在試探,要不在賭氣,就沒好好說過幾句話。我不願和你劍來劍往,你要替馬野崗報仇,我站著等你來刺!”。

阿桃冷笑道:“你少說漂亮話兒,我若真刺,你也絕不會站著等。我不替誰報仇,我是副幫主,你是壇主,我要考校考校你的劍術總可以罷?”,不待雷秉答應,一探腰間,長劍泛光,已握在手中。

她出劍迅疾,且出劍之前身形紋絲不動,毫無預兆,可見這兩年雖圈禁在峰上,劍術卻絕未落下。雷秉聽她又以上司自居,心裡微微有氣,說道:“你既是上司,我豈敢強過你?別的不說,你這出劍的功夫我就甘拜下風”。

阿桃目光一凜道:“你是在嘲諷我華而不實?還是你自忖能勝我,以至於有恃無恐,欲擒故縱的戲弄我?”。雷秉見她強抑怒色,聲音微顫,心想多年不見,她竟仍是如此爭強好勝,剎那間心一軟,說道:“妹子,咱們分別那麼久,聊一聊兒時的舊事也好,為什麼一定要刀光劍影?”。

阿桃怒道:“你要憶舊就憶舊?憑什麼都得依你?你若再不出劍,便是違抗上令,依照幫規,該當立刻自戕!”。雷秉聽得心中一震,點頭了點頭,當下把劍拔出,扔掉劍鞘,望向她問道:“妹子,這一劍你是要刺我左邊還是刺我右邊?”。

原來兩人幼時在一起玩耍之時,受父輩的影響,常玩些舞刀弄槍的遊戲。雷秉常扮作使刀的強盜,齊自華便扮作用劍的俠女。雷秉和她胡亂對拆幾招,便佯作不敵,被她一劍刺死。但齊自華自小體弱,手不甚穩,十劍倒有九劍刺空,免不了又要梨花帶雨的大鬧一通。雷秉怕她氣惱,每次都要先問她要刺何處,也好配合她的木劍。

阿桃聞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怒上眉梢,一劍不左不右,自中路衝了出來。雷秉長劍一晃,交上了手。兩人纏鬥十多招,雷秉看在眼裡,心想她這劍法迅捷凌厲,飄灑激昂,的確大大發揚了“飛砂劍”的風采,可惜隱約之間總有幾分後力不繼,又似乎短了分毫。

雷秉雖然對她劍法中的長處短處洞若觀火,但他畢竟習劍日短,修為有限,加之他並無取勝的鬥志,不出二十招,已然落入下風。阿桃卻是越鬥越勇,雷秉動作稍慢,肩頭已被剌開一道血口。

雷秉捂住傷臂,苦笑道:“妹子,你又贏啦”。阿桃竟不理會他的傷勢,正色道:“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地回答我,你是不是已入了‘證劍閣’?”。

雷秉茫然搖頭道:“‘證劍閣’?那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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