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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闈放榜時正是金秋時節,世人稱之為桂榜。
楊府尹汗涔涔,賠笑道:「下官自當竭盡全力,儘快破案。」
「辛苦楊大人了,」李昀說完,也沒管三稱惶恐的楊大人,示意陸毓衍仔細說一下案子,「聽說抓了一個監生了?是他嗎?」
陸毓衍斂眉,道:「殿下,他與段立鈞起過糾紛,但依眼下狀況看,兇手恐怕不是他。」
李昀聽陸毓衍說完,並沒有對案情指手畫腳,反而問道:「駙馬來過了?」
「駙馬爺與秦公子來過了,跟潤卿一道來的。」陸毓衍道。
蘇潤卿解釋了一句:「我正好遇見他們兩人,駙馬爺原本想等段家搭靈堂了再過去添一炷香,秦駿提議來衙門裡,怕段家人多,駙馬不好應對。」
李昀挑眉。
林駙馬娶了長安公主,本身並不喜官場往來,平素就是閒散宗親做派,吃酒聽戲打馬球,不耐煩打官腔。
段家搭靈堂,肯定有不少官員過去,到時候少不得你來我往,林駙馬避開,也不叫人意外。
李昀坐下來認真看了案卷,這才起身離開。
另一頭,謝箏坐著小轎到了順天府外頭。
鞋子進了水,著實不舒服,但她並不是嬌滴滴的性子,也能繼續行走。
松煙過來傳話,謝箏雖驚訝,卻也沒有阻止,畢竟是陸毓衍一片好心。
大雨傾盆,松煙找轎子也不容易,謝箏等了會兒,沒等到松煙,卻見一個眼熟的身影收了傘,入了一家成衣鋪子。
雨勢阻隔視線,謝箏沒有瞧見那人的模樣,只那身半新不舊的青色比甲映在她的腦海里。
早晨時,楚昱緲穿的就是這樣一身比甲。
這般大的雨,楚昱緲不在家裡待著,到這家鋪子裡做什麼?
謝箏疑惑不已,恰好松煙尋了轎子回來,便問道:「對角那家成衣鋪子,是……」
松煙一時沒領會,道:「那家鋪子只做成衣,不賣鞋子,姑娘要是覺得腳上濕噠噠的不舒服,我這就去前頭鞋鋪裡再給你買一雙。」
一聽這話,謝箏尷尬極了,忙道:「不是說那個,我剛看見楚昱緲進了那鋪子。」
「楚公子的妹妹?」松煙盯著那鋪子的招牌,一拍腦袋,道,「那是易家的鋪子,不對,是易公子的孃的陪嫁鋪子,易家上下還插不了手的。」
「易公子?」謝箏喃喃道,「易仕源?」
如此看來,還真叫她和陸毓衍說中了,難怪楚昱傑不肯說了,詩作應當是楚昱緲給易仕源的,傳出去了,毀的是楚昱緲的名聲。
等了兩刻鐘,才見楚昱緲從鋪子裡出來。
謝箏讓轎子跟著楚昱緲走了一段,到了一處僻靜處,讓松煙喚住了楚昱緲,下轎走上前去。
楚昱緲的眼眶通紅,似是哭過一場了:「阿黛姑娘。」
謝箏示意松煙避開些,拉著楚昱緲的手,道:「那詩作是你給了易公子,然後落到了段公子手中的吧?」
楚昱緲的面色廖白,指尖顫著,輕聲道:「殺人的不是我哥哥,他怎麼會為了一詩去殺人呢……」
謝箏附和著點了點頭,她相信不是楚昱傑。
父母雙亡,與妹妹相依為命,楚昱傑刻苦讀書,為的就是能金榜題名,剛剛考完秋闈,他又不是名落孫山了,怎麼會挑在這個節骨眼上,腦袋一熱就奪人性命?
以他的文章才華,一招中舉,來年參加會試,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楚公子閉口不談,是為了你的名聲,」謝箏嘆了一口氣,「他想的是,等衙門裡抓到了真兇,他能洗刷罪名,又不用牽連你,可案子如今沒有旁的線索,真兇難尋。你呢,你還要繼續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