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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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長得很漂亮,在縣裡與縣長有些扯不清的事,愛人也就不想調到市裡來,所以他只好攆回去做個‘護花使者’。一個男人,娶不到一個漂亮老婆,會有一種終生的遺憾;娶到一個漂亮老婆,又有一種終生的不安。彷彿一個家道殷實的富戶,睡夢中也得支楞著耳朵,擔心樑上君子光顧。人這一輩子,怎樣都不容易啊!當然正年,這是咱倆關起門說的私話。不過也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夫妻倆其實就像一根線拴著的兩隻鳥兒,不是你把我扯到這邊來,就是我把你扯到那邊去。有時倆人若憋著勁兒向相反方向扯,弄不好就將線扯斷了。古書裡不是常有這樣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麼!政秘科長不想和漂亮老婆各自飛,又擔心將線扯斷,只好無奈地撲稜著翅膀由市裡飛回縣裡去了。這一年多時間,我之所以按兵不動,不報這個副局長,與政秘科長有很大關係呢!早在一年多前他就準備調回去了,但一直下不了最後的決心。這個決心也真不好下,畢竟是從一棵大樹向一棵小樹遷巢呢!鳥兒都選擇在濃廕庇日的大樹上做窠,何況人啊!正年你發現了沒有?這兩年間,只要政秘科長到那個縣裡出幾天差,或者他愛人到市裡來開會探親之類,他來局裡上班時臉上不是塗有紅藥水就是下巴或眉骨處用膠布貼上著紗布——小兩口協商未果,像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一樣談判再次破裂,動武了啊!這一場拉鋸戰到最後,還是政秘科長屈服——小腿畢竟扭不過大腿啊!”
局長這一番冗長的敘述,分析的頭頭是道,入情入理,令喬正年欽佩。尤其是局長說到最後一句,當時喬正年剛將一口茶水啜入口唇之中,尚未來得及嚥下,被這句話逗得一笑,差點“噴茶”——他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幅有趣的畫面:政秘科長是一條細細黑黑瘦瘦的小腿,他的漂亮老婆是一條粗粗白白胖胖的大腿,這樣兩條腿幾年間擱一塊兒扭來扭去,最終就像《水滸傳》裡的宋江一樣,雖帳下有驍勇的一百單八將,還是扭不過朝廷,只得招安歸順,俯首稱臣——粗粗白白胖胖的腿將細細黑黑瘦瘦的腿制服——政秘科長就像一隻失意失落失群的孤鳥一般,鬱鬱寡歡地調回那個縣裡去了。
局長此時繼續對喬正年說:“在提拔你們的問題上,我採取的是排除法:政秘科長調走,你就少了一個競爭者。統計科長再過一個月就過四十五週歲了,又排除一個。只剩下你們三個業務科長。如果我現在將你報上去,他倆就會有意見。他倆聯手和我鬧意見,局裡正常的工作就會受到影響。因此我的想法是,設法再爭取一個名額,一次提兩個副局長。我為此已找過市委主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副書記初步同意。再等一段時間,副書記和書記市長交換一下看法,就水到渠成了。若咱們一次報兩個副局長,剩下一個他就是想鬧意見,也孤掌難鳴。這樣就不會影響到局裡這種來之不易的工作局面。”
喬正年覺得局長已考慮得十分周全。只是三科與一科二科相比,工作量相對小一些。到時候一科二科的科長會不會以此為理由,像過去那些擁兵自重的諸侯逼宮一樣逼局長就範?當喬正年將這種擔心委婉地說出來時,局長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個你不必擔心,親疏遠近我還是分得清的。至於工作量問題嘛,這麼說吧,一戶人家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特別吃苦出力,上山砍柴,下溝挑水,家裡的活兒他們都包了。老三一天到晚卻在村裡的小樹林裡轉悠著打鳥玩,可父母親心裡最疼的卻是老三,有點好吃的總會偷偷塞給老三。當然我不是說你們是我的孩子,這只是形象的比喻。我的意思我想你能明白,只要名額爭取下來,報誰不報誰那就是我的事了,咱們現在畢竟還是中央集權制嘛!”
那天臨末了局長還特意關心地詢問了科裡其他幾個同志的情況。說到劉芒果,局長說:“人品不錯,但工作能力欠缺一些。有一次你下鄉去了,我讓他來彙報一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