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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中,王敬軒的妻子錢氏親自奉茶,在一旁伺候,倒是個典雅淑致的女子,和王敬軒的猥瑣對比鮮明。
「你有什麼冤情?」陸寧隨意品著茶,問。
對方並不是什麼刺客,不然,瞞不過自己的眼睛。
所以,陸寧並沒有抗拒對方的茶水。
上上任漳州刺史便是被留氏兄弟毒殺的,自然一切都得小心在意,明刀明槍刺殺不怕,投毒之類的手段,更需提防。
聽陸寧問話,王敬軒立時便起身,猛地跪下,磕頭,悲憤的道:「東海公!草民,草民有天大的冤情!」那錢氏略有些無奈的,也跪在了他旁側。
「這是草民的告事辭牒!」王敬軒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副絹紙,雙手呈給陸寧。
辭牒,就是現今訴狀的官方說法。
陸寧拿起來看,絹紙皺皺巴巴的,字跡也不是新鮮墨跡,顯然是早就寫好的。
訴狀裡,王敬軒控訴留從效、留從願兄弟,在七年前,毫無理由的將其產業全部抄沒霸佔,只給其在漳州,留了一個小小的藥材鋪,使得其父抑鬱而亡。
王敬軒,姓王?
陸寧微微蹙眉,問道:「你和那閩國偽主同姓?」
王敬軒顯然早想好了怎麼應答,磕頭道:「草民雖和偽主有些親眷關係,但無一日不心向聖朝!我大唐兵馬入境,我父散盡家財獻給我朝軍馬做軍資,當時漳州刺史董公賜我老父『節義郎』的匾額,卻不想,那留從願毒殺董公,自領刺史,抗拒天兵,又和其弟將我家在泉州和漳州的店鋪家產盡數抄沒,第下,請你為我做主啊!」說著,連連磕頭。
陸寧此時已經明瞭,這王敬軒之家族,和以前閩國國主王氏家族必然是有親眷關係,所以生意應該做得很大,南唐兵馬入境,又趕緊獻金錶忠心,而且,應該得到了前前任漳州刺史董思安的庇護,不過,董思安被毒殺後,王敬軒家族,也便被連根拔起。
要說起來,留家兄弟,對閩國王氏,也算厚待了,就說這王敬軒,怎麼也給留了個店鋪維持生計,而且聽說閩國國主家族幾個宗女,國滅後,嫁的也不錯,留從效很是照顧。
陸寧順手將告牒收入袖中,偷偷瞥到陸寧的舉動,王敬軒臉上閃過喜色,連連磕頭,「還請第下給草民等申冤!」語聲漸漸哽咽。
簡直就是表演系出身啊!陸寧搖搖頭。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說著話,陸寧看了看外面天色。
「第下若想品嘗本地風味,就在草民家裡用午膳如何?只是都是粗茶淡飯,第下吃個鮮倒可!拙荊做的胡麻餅,可是一絕,不遜於第下今日去的食肆……」王敬軒滿是希翼。
陸寧笑道:「好啊,就嘗一嘗嫂夫人手藝。」
縣公府乃至東海縣上流社會都漸漸知道國主喜歡發明詞彙,說難聽點,就是喜歡胡說八道,不過國主發明的部分詞彙倒還漸漸流行開來。
畢竟,能學國主遣詞用句,自己身份好似也立時跟著高了一截。
但王敬軒不知道東海公喜歡胡說八道的毛病啊,聽「嫂夫人」,猛地一呆,還什麼嘗一嘗嫂夫人的手藝,這是調戲自己內子麼?
正斟茶的錢氏也臉一紅,不敢看向陸寧。
……
王敬軒生的猥瑣,一臉諂媚樣,但絕對是個聰明人,準備的午膳,當然有陸寧想吃沒吃到的胡麻餅,當然,這是外來食品,此外,有本地肉粽,揭開粽葉,香噴噴看起來就很有食慾;又有魚丸小湯,清淡可口;煎牡蠣,蠔油鮮美;酒,則是自釀的荔枝酒。
陸寧暗暗點頭,若真是大魚大肉的,這王敬軒反而落了下乘。
說起來,若不是聰明人,也不會一直圖謀拿回祖上產業甚至將本地土皇帝視為假想敵而沒被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