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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薄燈只好朝下邊的三個二百五無聲地用口型,一字一頓地威脅:
&ldo;你、們、等、死、吧。&rdo;
瞬間,三人一斂神情,正襟危坐了起來。
左月生對仇薄燈那是積年累月的畏懼,陸淨是白天見了仇薄燈白天說翻臉就翻臉,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陰影。葉倉是見他們一個兩個裝得人模狗樣,下意識地也變得正經了起來。
就是肩膀一抖一抖,明顯在憋笑。
仇薄燈後悔連劍帶鞘一起丟出去了,否則現在還能一人再砸一次。
不過,等他們端端正正地全蹲好後,仇薄燈反而發現他們剛剛瞎鬧騰,不是沒有用處‐‐至少能分散注意。
沒有三個傻逼嘀嘀咕咕,祝師的動作忽然就變得分明瞭起來。他的手指溫度很低,劃過頭皮時,指腹冰涼的觸感就格外清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會讓仇薄燈覺得反感,但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要偏頭躲開。
他剛一偏頭就被制止了。
祝師的衣袖掠過他的臉頰,仇薄燈聞到一股淡淡的清凌凌的藥味。
讓他想起小時候喝的那些不知名的湯湯水水。
仇薄燈十歲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莫名其妙地一直發高燒,世界各地的名醫都被請遍了,他依舊燒得天昏地暗,燒得昏昏沉沉。仇薄燈那時候覺得這是老天爺還不算瞎,準備替人間清掃了他這個禍害。
就在他準備自個給自己處理一下後事的時候,家裡的老頭子不知道打哪裡找來了份稀奇古怪的中藥單子,全天二十四小時地盯著他按時喝藥。
大抵是禍害遺千年,一個月後,他又能招招搖搖地出門惹是生非了。
發燒大概可以說是仇少爺人生最討厭的事情沒有之一。
燒得最狠的時候,整個都是昏昏沉沉的,意識在黑暗裡起起伏伏,像不知道要往哪裡飄的孤魂野鬼。可以感覺到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卻完全睜不開眼睛,唯一的記憶就是不知名草木在水中燒開後的味道。
愣神間,祝師從仇薄燈手裡抽走了那段窄窄細長緋綾。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以指代梳為仇薄燈束髮,動作如果仔細看能覺察到有一絲生疏,像以前從來沒有給別人扎過頭髮,儘管如此依舊束得整整齊齊,仇薄燈自己用梳子對鏡子就算再折騰上一萬年都折騰不出來。
充當發繩的緋綾在祝師蒼白的手指間穿梭,纏繞在仇薄燈的發上。
將漆黑的長髮束成髮髻後,他沒有就這麼結束,而是從袖子裡取出一根不知道是用什麼木削成的簪子,插/過仇薄燈的頭髮。
&ldo;不會散了。&rdo;
祝師收回手,從一邊的樹杈間取下插著的燈籠,低垂著眼看仇薄燈。
&ldo;你們來這裡做什麼?&rdo;
&ldo;你&rdo;字後面有一個微不可覺的停頓,但很快地就被他掩蓋了過去。
仇薄燈剛要回答,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下邊的動靜。
原本正襟危坐的三個人站了起來,一人舉著一塊白布,正跳著腳,朝他死命搖晃。見他終於注意到,急忙把布展平,拼了老命地伸長胳膊往仇薄燈眼裡湊,上面用蛇牙蘸了蛇血各自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連起來是:
活!命!啊!
見仇薄燈瞥到,他們又把布一翻,背面居然也寫了字:
說!好!話!
仇薄燈:……
不用想,肯定是左月生這個死胖子出的餿主意。
察覺到了仇薄燈微妙的沉默,祝師終於轉頭把目光分給下邊另外三個人。
他一轉頭,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