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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你不會一直陪我，要拋棄我，是嗎？”
蘇墨的聲音很低，甚至還帶著些顫音。
但顧北卻在一瞬間感到了莫名的心悸，總覺得……就算下一刻對方突然衝上來，用那筷子捅進自己的咽喉，好像都不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顧北慎重地解釋道：“不……不是那樣的！我只是想說，未來的變數太多了，你看，我不是突然失憶了嗎？這種事情大概我們之前想都想不到吧，墨墨你也可能會因為現在的我相比過去那個我變得很無趣，然後感到很失望吧。所以‘永遠’這個詞……感覺有點不負責任。”
“是嗎？原來阿北在擔心這樣的事情啊。”
蘇墨的聲音緩和了下來，“阿北會這麼慎重，說明阿北確實是在認真思考我們的事情，我很開心呢。其實……我也是很明白的，‘永遠’什麼的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看了很多言情小說還有少女漫畫，所以明知道不現實，腦子裡卻有著一個那樣的期待而已。阿北你有看過言情小說或者少女漫畫嗎？”
“這個……我看的不多……”
“在言情小說和少女漫畫裡面啊，女主和男主往往要經歷一系列挫折，比如說各種各樣的誤會啊，男二女二的攪局啊，家人的打壓啊，男女主角在跨越了這些挫折之後才能終成眷屬，最後的結局往往會是結婚或者告白這樣的happyend，聽上去很美對吧？”
“嗯，大家都喜歡看happyend啊。”
“happyend當然是好的，但是……故事到這裡真的就結局了嗎？”
“唔……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男女主角結婚或者告白成功之後呢？大多數的小說和漫畫對後面的事情就完全不提了，或者直接一筆帶過，就給出了一個童話的標準結局——‘他們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那之後呢？”
“後面的事情就沒什麼故事性了吧，還有就是……”
“嗯，還有就是阿北說的，未來的變數吧。故事發展到告白或者結婚，那麼那兩人的愛情到這一刻就可以說達到頂點了，而後面的事情，卻總是朝著更惡劣的方向進行的，兩個家庭之間的矛盾，共同生活之後因為各種瑣碎小事引發的不合，生孩子養孩子的種種麻煩……阿北你知道嗎，就像是我父母他們，當年也是很恩愛的，結婚時也是突破了種種阻礙，簡直就像是小說裡的情節一樣。可是在那之後呢，我童年時關於那兩人相處時的記憶，現在卻只剩下無休無止的爭吵而已了。”
蘇墨嘆了一口氣，“要是現實也能像小說一樣，及時地收尾就好了。”
眼前的女孩顯得落寞而無助，而顧北則被她的樣子給觸動了，他笨拙地想要說點什麼來安慰她：“墨墨……那個，就算長久的未來充滿變數，但至少……在我可以預期的未來裡，我一定會陪著你的！”
這話連顧北自己聽在耳中都覺得有些尷尬，但這著實是他現在能說出的最好的情話了。
蘇墨聽了他的話，掩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阿北，你知道嗎，你這話聽著就像是在給自己找藉口，如果以後你不要我了，那時候你是不是就會說，那時候就是不可預期的未來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啦好啦，我懂的。不過，阿北你有沒有想過，‘永遠’的時間，也許也不一定會很長？”
“我……我不太明白？”
“很簡單的，只要像小說裡一樣，在合適的時候結局就可以了。也就是說，在我們的感情發展到最好的那個時候，我就殺了你，然後再自己殉情，就好像曇花一夜花開又花謝一樣，在恰當的地方劃上句號，那樣才是最完美的愛情吧？這也是永遠，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