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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望著他不斷冒熱氣的鐵盆,嚇得後退一步,&ldo;不要了。&rdo;
若離一本正經地勸誡:&ldo;公子,你不要怕痛,燙了就好了,不然來年開春的時候發癢,可會把人難受死!&rdo;
張良訕笑著後退,&ldo;沒關係,祖父給了我一盒藥膏,我先試著塗一塗。不管用的話再說吧&rdo;
若離懸著一顆心,對那雙細膩的手既心疼又擔憂,&ldo;那怎麼行?要是錯過了最好時機,以後要好可就難了!&rdo;
張良終是不敢正視那剛倒出來的滾水,靈光一閃,驚呼:&ldo;哦!祖父昨日讓我背了一篇文章,今日要檢查。我們先去祖父那裡,回來再說這件事,怎麼樣?&rdo;
在若離心裡,張開地可是如來佛祖一樣的存在,畢竟那是連他老爹都不敢惹的人!
於是不由分說放下水盆,&ldo;也對!還是這件事比較重要,去晚了,老爺生氣可就遭了!&rdo;
張良心裡長舒一口氣,披上那件水藍色的斗篷,便撐著傘出門了。
若離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小湯婆,忙灌了滾水,裹兩層棉布,生怕他家公子的手指會斷掉一樣,火急火燎地一邊沖一邊喊:
&ldo;公子!還有湯婆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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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到正院的時候,張開地剛下朝回來,房門半掩著,夾著冰雪的寒風就呼呼灌進去。張開地不喜歡把門關實,總是虛掩著,說要透氣。
張良一手舉傘,一手提衣角,慢騰騰邁上門前的臺階,卻被下人攔住,說裡面正商議公事,讓張良到偏屋等候,待會兒結束了再派人去喚他。
張良點頭,但沒有去偏屋,只舉著傘在院子裡閒逛,然後歪著頭,看青松上積攢的疏鬆的小雪堆什麼時候掉下來。輕輕吹一口熱氣,那雪堆的邊緣就融了一點,張良瞧著它十分可愛,便欣喜地勾起唇角。
&ldo;請相國大人,收學生為徒。&rdo;
屋內陡然傳出一聲請求,這聲音張良認得,是那日在雪地裡認識的韓非。
注意力從雪堆轉移出來,回身盯著那道門縫。
屋內,韓非屈膝跪在張開地跟前,誠懇拜求。
張開地的朝服還未換下,忙上前道:&ldo;九公子請起,老臣只是帝王家的臣子,受不得王孫這樣的大禮。&rdo;
韓非仍舊謙卑跪著,拱手道:&ldo;大人受得起。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韓非拜自己的老師有何不妥?&rdo;
張開地覺得奇怪,他與韓非沒什麼交集,沒道理突然就來這一出,便徑直問:&ldo;九公子為何想拜老臣為師?&rdo;
韓非沒打算隱瞞,一字一句道:&ldo;相國大人進言,父王饒恕韓非,救韓非於水火之中。&rdo;
張開地愣了愣,伸去扶人的手收了回來,問:&ldo;你如何知曉老臣進言大王?&rdo;
韓非跪得筆直,十分篤定地道出推測:&ldo;那日韓非暈倒,醒來便得到父王的詔令,說韓非仍舊是韓國九公子,母妃的罪過與韓非無關。父王前後性情大變,定然聽了誰的進言。而這之間,只有大人覲見過父王,所以,定是相國大人替韓非求情了。&rdo;
一番話說完,屋子裡像沉進了深井。
張開地臉色逐漸冷下來,沉默了片刻,轉身背對他,道:&ldo;看來九公子已經聰穎過人,如此曠世奇才,不需要拜師。&rdo;
韓非驚愕,追問道:&ldo;大人何意?&rdo;
初愈的身子還很單薄,關節突兀的手指不由得痙攣。
張開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