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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迎接遠客,何律同特地摘了還掛著露水的蔬果,親自下廚,給兩個alpha做了頓新鮮的家常晚飯。
曹南宗悶頭吃菜,用實際行動表示對這頓飯的喜愛,夏歸楚則連聲誇獎:“老師這手藝,都能開家宴評星了。”他嘴甜起來時,和嘴賤時一樣威力十足,何律同臉上不露喜色,菜卻給他多夾了幾筷。
何律同無心社交,近來也不工作,一頭華髮剪到齊耳短,袖套一帶,圍裙一圍,誰還看得出她是個譽滿全球的攝影大師?
她在這泰北深山裡一門心思當生活家,閒來種菜栽花,下廚做手工,把家裡擺得滿滿當當,形形色色的雜物觀感卻並不亂糟,反而繁花盛開,色彩明麗,有種生機勃勃的極繁之美,和她拍照的極簡風大相徑庭。
席間夏歸楚問起曹南宗如何與恩師相識,曹南宗臉上果然閃過一絲“這有必要說麼”的迷茫,觸及到夏歸楚炯炯的眼神後,才微笑著娓娓道來。
原來何律同早年去戈蘭採風,上山拜訪過持明教,她對持明教的文化藝術十分感興趣,當時就想拍一組以持明為主題的照片,雖然被雲流婉拒了,但也因此結識了兒時的曹南宗,曹南宗對這個外來者和她黑洞洞的鏡頭十分好奇,悄悄和她互換聯絡方式,二人就此成為筆友。
曹南宗知道自己的動向都在雲流的監視之下,所以跟何律同的聯絡並不頻繁,鴻雁傳書拉長距離和時間厚度,將二人的關係保持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程度,卻也因此得以長存。
書信裡談的都是形而上的話題,高來高去,坐而論道,即便雲流每封信都要檢視,也瞧不出什麼花頭。漸漸的,她要管的事太多,這種小事也就聽之任之了。
夏歸楚聽著聽著,像是根本沒抓重點,只問自己想問的問題,臉上是露骨的神往,轉頭問何律同道:“老師,我好羨慕你,見過小時候的南宗,那時候他就很漂亮很可愛吧?”
曹南宗聽了差點把剛入口的湯水給噴出來,好在及時嚥下去,饒是如此,臉上和下巴脖頸那一段也蔓延出晚霞般的粉。
他剛想轉移話題,就見低頭吃菜的何律同抬起頭,瞟了一眼夏歸楚:“你說呢?第一眼瞧見,還是迦那聖壇那種地方,我以為天上的小仙女下凡呢。可惜,雲流不讓我拍他,沒想到若干年後,倒便宜你小子了。”
“老師,”夏歸楚眯起眼睛,“所以您當初看上的不是我,是曹南宗吧?我要是拍別的,您是不是就不屑來找我了?”
何律同呵呵一笑,沒有理他。
“看南宗的筆跡,我挺驚訝,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字就練得這麼漂亮,想法也跟個退休的老頭子似的無慾無求,”何律同啜完一口湯,看向曹南宗道,“當時就覺得這個持明教,有點虐待小孩啊。”
夏歸楚拍案道:“對吧!不僅南宗這樣,雲女士其他十七個徒弟都是從小被家裡送過去,養在那兒的。小孩什麼都沒接觸過,從小就受那一套封閉教育,真的能培養楚什麼了悟的修者嗎?世界都沒看過,怎麼超脫世界?我怎麼看都覺得雲女士這模式像是戒網癮中心的洗腦——”
大咧咧地講完持明教和雲流的壞話,夏歸楚就感覺到曹南宗的視線,不輕不重地徘徊在自己身上,他一下差點咬到自己舌尖,再開口時跟被什麼燙了嘴似的,含糊不清:“怎麼了,你有異議?”哪怕被曹南宗盯得有那麼一點心虛,夏歸楚嘴上也不會虛。
“也不是,只是好像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曹南宗溫和地看著他,“你看我們這群人,是不是覺得挺可憐的?”
夏歸楚愣住,說不出話。
曹南宗也不惱他似的,只是低眸一笑:“原來我不知不覺,被夏老師同情了啊。”
說罷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朝何律同點了點頭,收拾好碗筷去廚房水池那邊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