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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不得安生,如今還敢糾集民亂,大逆不道!”
“我不是……”宋川流最初還在辯解,直到他看見那些官員眼中的狡詐和貪婪。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他們只是需要一個能應付交差的東西。
什麼徵召的能人異士,行蹤不定的江湖人士最易安上的罪名,便是“三州匪首”的同夥。
宋川流見過醜惡的人心,卻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酷刑,枷鎖釦在骨頭上,疼痛到昏沉:“我不是……”
他想起兒時讀過的書篇:忠君報國、憂國憂民……
他學過的讀過的書,一頁一頁翻過,忽然定格到東人行的影子上。
那天他們剷除了當地的一個惡霸,正蒙受官府的宴請。
東人行坐在火光下問他:“正邪有什麼區別?”
宋川流說:“危及國君、傷害百姓的就是邪。”
在他死之前,東人行攻破了這座州府,他被人從刑架上放下來。
宋川流看著簇擁在東人行身邊的男女老少,他們是百姓、是暴民、是正義、是邪惡。
東人行對他伸出手:“宋大俠,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咔嚓……咔嚓……
稀碎的聲音。
宋川流恍惚地看著東人行:“……我不知道。”
一位大俠的劍心,就此破碎了。
“老師被東人行救下後,就失去了蹤跡。”
“直到後來……遇見刀叔他們,為了照顧我,他便一直留在我身邊。”
夏知寒已經將東若的傷口包紮好,他聽著東若的講述:“阿若是想說……正邪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樣嗎?”
因為宋當家走之前說東若不是好人?
東若搖頭:“怎麼可能,我也不像個好人啊。”
對錯是非,只在贏家手裡。
“我是想說,老師和我相處的時間特別長,他極其瞭解我,如果你要跟他走……”
東若抬起手,撫摸著夏知寒的脖子,她的聲音沉了下來,格外緩慢溫柔:“你要是跟他走,我可能真的抓不住你。”
不同於小鎮上的金屋,如果老師真的帶走夏知寒,那東若也無法將他困在掌心。
這樣就要永遠失去他了。
寒意從脖頸蔓延,夏知寒抬頭,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瘋狂、貪婪、掠奪交織在其中。
“你要跟他走嗎?”東若蠱惑一般詢問:“他真的有這個本事。”
她的手指在夏知寒的脖頸上點了點,彷彿回答“要”的下一秒,她就要扭斷這脆弱的脖頸。
“我不走……”夏知寒盯著東若的眼睛回答:“我不走,東若也不許離開我。”
東若看著他,眼中閃過複雜:“夏知寒……”
有時候,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東若掐住了夏知寒的命脈,還是夏知寒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性命交到東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