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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過去了,你要好起來。”
得到答覆,夏知寒再次無力地暈了過去。
東若撫摸著他的頭髮,聲音卻冰冷得可怕:“這是怎麼回事兒?”
早已在床幔外跪著的人低頭稟告:“夫人的母親去世以後,曾被叔叔嬸嬸收養,想來是寄人籬下、任人欺辱。”
方才夏知寒胃疼發燒,東若遣人去請大夫,自己又用內力化解他胃部的淤塞。
大夫看過以後說他這是經年的舊疾,是因為食無定數,長期受餓又暴食造成的。如今只可調理,不可下重藥根治。
聽聞夏知寒的病因,東若立刻招知情的人前來問話。
聽著夏知寒迷迷糊糊中說的恐懼的夢話,東若像是暴風雨前的天幕,暗沉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稟報的人甫一進來房間就不自覺的跪下沒敢起來。
東若就這樣坐在床上,一邊抱著夏知寒安撫,一邊透過床幔聽著跪在地上的人的彙報。
“哦?”東若危險地眯起眼睛,手指撫過夏知寒的長髮:“那他的叔叔嬸嬸在哪兒?”
說話的語氣似乎都帶著一絲血腥味。
稟報的人愈發壓低頭,不敢直視帷幕後模糊的影子。
“後來……後來夫人長大些就搬出來自己住了,他的叔叔嬸嬸也因為嫁了個好女婿,舉家搬遷,如今已經不知所蹤。”
東若垂下眼,手指輕點夏知寒的緊皺的眉心,驅散他的噩夢:“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連個具體地方都沒有,這樣找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彙報的嘍囉卻沒敢抱怨反駁,而是跪著答應:“是……”
等嘍囉離開,東若看著懷中安睡的夏知寒,長髮散在兩側,烏黑的頭髮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雙眉似顰非顰,像是在夢裡也不得安生。
東若手指一點一點撫過他的眉眼,展平他的愁緒:“夏知寒……我在這裡,別怕。”
夏知寒唇角無意識地勾起,好像夢裡終於安分許多,讓他有了喘息之機。
屋外傳來苦澀的藥味,不一會兒靈枳便端著藥碗進來:“大當家,藥已經快熬好了,要拿過來嗎?”
“不用……熄小火,讓他好好睡個覺吧。”東若搖頭示意,靈枳這次倒是沒有過多埋怨,反而轉身就去看火。
夏知寒無知無覺地靠在東若懷裡,總算有了個甜美的夢境。
東若沉著眸子思索著,已近夕陽,昏黃的光將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朦朧的紗。
“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輕輕的嘆息聲。
好像有人此生第一次這般束手無策。
等夏知寒醒過來,已經是夜晚。
清涼的風從吹動紗簾,時停時續、忽高忽低的蟲鳴聲在月下起承轉合。
鋪天蓋地的紅色將他緊緊包裹,宛如一隻繭。
而他是繭中無力掙扎的蟲,絕望地揮動自己的肢腳,想要破開那樣的命運。
終於虛幻的眩暈漸漸消失,令夏知寒意外的是,他並未感受到睡夢殘留的寒冷與空虛。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充實他的皮囊,讓他從飄蕩無依的世界落下,踩到堅實的土地上。
溫度從身邊傳來,夏知寒轉動頭,發現東若將他攬在懷中,一手壓在他的腹部,宛如一隻守衛財寶的巨龍。
儘管他的動作很輕,但東若依舊警惕地睜開眼睛,暗芒自她眼中一閃而逝。
東若半撐起身,半長的頭髮隨著動作散開,中和了她的凌厲。
她伸出手背,碰碰夏知寒的額頭:“醒了,還疼嗎?”
已經不燙了,東若坐起身,抬眼往外一瞥。
“不疼了。”夏知寒回答,眼睛定格在那張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