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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惱火。
強自壓了壓火氣,他尋思著:且看我破了這道陣法,讓你個土匪山大王開開眼!
吳邪集中意念,神態十二分專注。數個時辰過去,大功告成,他排出幾塊磚的位置,接下來須得依照次序以不同程度的內力敲擊。
這事自是張起靈來做較為合適。
一時間只見身影翻飛,步法精妙,颯沓如流星,吳邪看得心緒激盪,險些忘乎所以叫起好來。最終一擊,張起靈內力拿捏得只能說精妙之極,其力道三分綿,三分韌,四分至剛至烈。
靜。
若非這般靜,又怎能聽得到那厚壁之後的響動。
吳邪屏住呼吸,追逐著那耳力幾不可聞的微弱聲音,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時而在上,時而在下,專注久了;只會讓人錯覺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
驟止。
他卻想錯了,生門並未開啟。
吳邪不信邪,敲敲打打,磚石嚴絲合縫,彷彿是無聲的嘲諷。他怒火中燒,一掌拍在牆上,如蜉蝣撼樹,牆體紋絲不動。
灰心喪氣之際,張起靈丟擲兩個字來——
“地上。”
吳邪略一遲疑,又聽他繼續說道:“劍指的位置。”
吳邪的目光順著汪藏海的劍尖下滑,最終落到其中一塊地磚上。
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吳邪幾乎不抱希望地叩擊了三下。
方才無論如何也掰不開一絲縫的石磚忽然翻了過去,底下卻不是另一條密道,而是另一個死人。
與其說是另一間斗室,不如說那是一副棺材。
稀疏蓬亂的華髮,嶙峋的枯骨根本無從辨認,可是他們只一眼就認出了這具屍骨。
骷髏頭上的鐵覆面,蒙了無數層鏽斑,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金屬色澤。空洞的兩個眼窩從面具背後透過來,彷彿依然洞曉這世間的一切,吳邪背上乍涼。
除了鐵面生,還會有誰到死都不願以真面目示天地?
它的死狀過於詭異,甚至沒有躺下。誠然,入土為安並不適合他這樣的人。
它是跪立在石坑裡的,唯一支撐它的是他懷中的物事——枯柴般的手骨死死抱著一塊半人高的、黑咕隆咚的破石頭。
吳邪欲伸手探個仔細,卻被猛拽一把,差點跌下坑去。
“別碰。”張起靈託了他一把,道,“這是隕玉。”
“這世間竟真有隕玉!”吳邪驚歎。
傳說上古時期,天地初開,火神祝融於水神共工大戰。祝融的天火火星落入凡間,是為隕鐵,隕鐵埋於地底煉化千年,是為隕玉。
隕玉乃是神物,輕易不為凡人所用,大凡普通人的神志、力量蓋無法駕馭之,反被影響了心志墮入魔道。
“這鐵面生莫不是走火入魔,死於失心瘋?”
張起靈蹲著檢視了一會,堅定地搖頭,“他並未瘋。恰恰相反,求仁得仁。”
聽他之言,吳邪仔細去看,長匣形的隕玉一端杵在地上,頂端的中心自有一道齊整裂縫,顯然經過人為雕琢。再看鐵面生屍骨,縱然是跪姿,竟有種捨我其誰的氣勢在裡頭。
除了鐵面生,還會有誰連死都死得這般目中無天地?
然而吳邪又想不通,難道說鐵面生千辛萬苦鍛冶了隕玉,然後就這般抱著慷慨赴死了?既然雕琢,為何不鑄一把神兵,而是弄成這麼一個四不像的物事?
張起靈忽然站起身來,吳邪知道他定是有所發現,立即以眼光追問。
張起靈不語,而是來回摸了兩下佩刀的刀鞘。然後鬆開手,視線卻轉而鎖定在馴光之上。吳邪自然雙手奉上。
他左手持劍,右手自劍身輕輕拂過,端詳著劍刃,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