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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老爹常常教誨&ldo;鬥米恩，升米仇&rdo;，她也不想破壞同學之間真摯單純的友誼，送這麼套房子又算得了什麼？

程塵簽下合同上的最後一個字，搞定一堆前期合同，刷了折後全款三十六萬出去，房證之類的還是得要身份證件才能辦。

身份證在連姨的手上。

終究還是要回去說個明白清楚。膿水積在癒合的傷口下，終究只會潰爛，撕破薄薄的斑痂，引出膿血，才會有漸漸痊癒的一天。

※

忙了一天，回到家已是華燈初上。

連姨忙不迭地把兩個孩子迎進門，拉著坐到餐桌邊，能把孩子們餵得飽飽的，就是她最大的成就。

看看桌上豐盛的菜餚，程塵吞下了嘴邊的話。幫口水都快掛出來的大傢伙盛了飯，兩人悶頭刨飯。

&ldo;哎！慢點，屋裡還有，喝點湯水，別噎到起。&rdo;連姨笑吟吟地看著他倆吃，一邊勸菜。

&ldo;朱叔呢？&rdo;程塵四下看看，沒見著朱大頭，又問，&ldo;姨，你吃了沒？&rdo;

&ldo;吃了吃了，你別掛心。你朱叔都不知幾時才回來，我給他留菜了。&rdo;

等兩人把飯菜都掃得一乾二淨，連姨才心滿意足地收拾餐桌，邊催他們去休息。

&ldo;連姨，別忙了。我有事想和你說。&rdo;程塵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低聲說。

&ldo;啥？哎，郎先生你放著，你放著，我來我來。你說啥？&rdo;

程塵端坐，認真地說：&ldo;過兩天我就和阿郎搬出去住，就在學校邊的小區，是我同學家裡開發建造的，很安全，上學也方便。以後不用麻煩你了，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rdo;

&ldo;啥哩？！你說啥！&rdo;連姨瞪圓了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聽到的，&ldo;搬出去？不住家裡，你搬出去作啥？學校，老沈接送不是挺好？姨跟你說，孩子家家的都沒長大哩……&rdo;這孩子雖然打醒過來，一天比一天靈醒，眼見著比一般孩子都聰明瞭，咋就突然鬧騰上了？

&ldo;連姨！&rdo;程塵稍稍提高了嗓門，阿郎警覺地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

&ldo;我這次出去走走，去了柳州。&rdo;程塵看著她，見她如同被子彈擊中，嘮叨關心的話戛然而止，嘴唇漸漸泛青，不住地抖動起來，語不成聲。

&ldo;你，你咋就去了柳，柳州……&rdo;連姨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含糊不清地喃喃，眼神飄忽不定。

&ldo;我見到了珊妞，&rdo;程塵盯著她的眼睛，輕輕說，&ldo;她過得很好，拿出了一篇靈文，學校和老師都以她為榮。那篇靈文，叫《野天鵝》，我曾經寫過。&rdo;

聽到這個文名，連姨瞬間哆嗦了一下，不再喃喃。她再也站不穩，一屁股坐倒在餐椅上，哀求地望著她的小少爺：&ldo;塵塵，塵塵，姨，姨對不起你，姨……嗚嗚，嗚，求，求求你……&rdo;

她哭得涕淚橫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哀求什麼，只是緊緊扯著小少爺的衣角，企求他的憐憫。

阿郎有些憤憤，用力扯出了理當歸屬於自己所有的衣角。

程塵掏出手絹，摟過連姨已不再如當初厚實的肩頭，輕輕為她拭去淚水，在她耳邊說：&ldo;你放心，連姨，我什麼也沒說，也不會再去找珊妞。但是，我不能再住在這裡了，你明白嗎？&rdo;

他靜靜地看著彷彿被抽去脊樑骨，而軟趴在椅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