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第1/2頁)
[英]阿道斯·赫胥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赫姆霍爾茲跟野蠻人第三次見面時，赫姆霍爾茲背誦了他詠嘆孤獨的順口溜。
&ldo;你覺得這詩怎麼樣?&rdo;背誦完畢他問道。
野蠻人搖搖頭。&ldo;你聽聽這個，&rdo;他回答道，開啟放著他那本叫耗子咬過的書的抽屜，翻開書讀道：
&ldo;阿拉伯唯一的高樹梢，
那隻鳥鳴聲最高亢，
請伊發喪歌聲悲愴……，
赫姆霍爾茲越來越激動地聽著。聽見&ldo;阿拉伯唯一的高樹&rdo;時他吃了一驚。聽見&ldo;你這個先行官啼聲悽厲&rdo;時突然快活地笑了。聽見&ldo;每一隻羽翼兇悍的鷙鳥&rdo;時血便往他面頰上湧。但聽見&ldo;祭把的音樂&rdo;時便蒼白了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顫抖起來。野蠻人繼續讀道：
&ldo;這一來自我便淡化隱去，
自己跟自己再不相同，
同一本質的兩個名稱，
既不叫仁，也不稱一。
眼見得分離的合在一處，
二合為一，雙方不見……&rdo;
&ldo;歡快呀淋漓!&rdo;伯納以一種令人不愉快的大笑打斷了朗誦。&ldo;這不就是一首團結祈禱聖歌嗎?&rdo;他這是在進行報復，因為那兩個朋友之間的感情超過了對他的感情。
在以後的兩三次見面裡他還多次重複過這個報復的小動作。這動作雖簡單，卻非常有效，因為破壞或玷汙一首他們喜愛的水晶樣的詩歌能給予赫姆霍爾茲和野蠻人嚴重的痛苦。最後赫姆霍爾茲威脅說，他如果再那麼打岔就把他趕出屋子去。然而，奇怪的是，下一次的打岔，最丟臉的打岔，卻來自赫姆霍爾茲自己。
野蠻人在大聲朗誦《羅密歐與朱麗葉》‐‐帶著一種激動而顫抖的激情朗誦著，因為他總是把自己當做羅密歐，而把列寧娜當做朱麗葉。赫姆霍爾茲是帶著說不清的興趣聽清人們第一次會見那場戲的。果園一場曾以其詩意令他高興，但是它所表現的感情卻叫他忍不住想笑。跟一個姑娘鬧得那麼不可開交，他覺得似乎滑稽。可是在他一點一點地受到文辭感染之後，又覺得它所表達的激情十分精彩。&ldo;那個老傢伙，&rdo;他說，&ldo;能叫我們最優秀的宣傳專家變成傻瓜呢。&rdo;野蠻人勝利地笑了，又繼續朗誦。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直到第三幕的最後一場。凱普萊特和凱普萊特夫人開始強迫朱麗葉嫁給帕里斯的時候。赫姆霍爾茲聽那一幕時一直不大安靜，但是在這時宋麗葉用野蠻人模仿出的傷感語調叫道：
&ldo;在雲端難道就沒有慈悲的神靈
能看見我心裡這悲傷的底奧?
啊，親愛的媽媽，不要扔棄我，
讓婚禮推遲一個月，一個星期吧，
要是不行，就把我的婚慶放進
提伯爾特長眠的那昏暗的墓地。&rdo;
聽到這一段時赫姆霍爾茲突然忍不住了，爆發出了一陣哈哈怪笑。
媽媽!爸爸!多麼荒唐的猥褻，叫女兒要她不願意要的人!而那女兒竟然白痴到不知道說明她已經有了心上人(至少那時有)!這樣的淫猥荒唐，叫人不能夠不覺得滑稽。對於從心底升起的笑意，他曾經竭力壓制，但是，又是&ldo;親愛的媽媽&rdo;(那野蠻人用那傷感的顫抖的語調念出的)，又是提伯爾特死了，卻躺在那裡，顯然沒有火化，為一座陰暗的陵墓浪費了他的磷。這些都叫他實在難於控制自己。他哈哈大笑，再哈哈大笑，笑得眼淚直流。他老是忍不住要笑，野蠻人感到受了侮辱，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