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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白琅側臥著,彷彿有些害羞,終究還是開了口。

“……我什麼也不曾想。”秦念不意他竟然會主動挑起話題同自己說話,臉蛋兒便是一紅,忙道。

“你在笑。”他輕聲道,嗓子有些啞,手指卻撫上了她的臉頰:“你笑著,真好看。”

秦念益發覺得心和身子都化成軟綿綿的一團了。她這時候才覺得,他手指拂過的她的唇邊,當真是勾起來的。

郎君啊,她的郎君。她將臉貼在他胸口上,一句話都不說。

白琅也不再說話了,兩個人這麼倚靠著。婢子們退出去的時候,她不曾要她們點燃燈樹,因而這般時刻,只餘下榻角上一隻鏤空的香爐裡別有心思點起的一段蠟燭。微光彤黃,深重的陰影落在白琅稜角分明的臉上,秦念依稀看到未乾的汗珠。

她抬了手,想為他擦拭,然而終究是有些猶豫。便在這猶豫之間,白琅竟將她手握住,引著她為他擦去了面上汗珠。

汗水是溼涼的,他的肌膚卻是溫熱的。

秦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怎樣睡過去的,只依稀記得,在她神思恍惚,眼皮子再也難以撐開的時刻,白琅曾在她耳邊說過一句什麼話。

只是那一句話,在她醒來之後,便再也尋不到半點兒蹤跡了,彷彿根本不曾存在過,而白琅彼時已然起身,她倉皇坐起時,正對著衣冠整齊的他,站在外頭,隔著半開的榻屏,帶著有些靦腆亦有些溫存的目光看著她。

秦念怔了一刻,方伸手將錦被拖了,掩住胸前。

白琅失笑,道:“快些起。我嬸孃在外頭候著你,據說很焦躁了。”

秦念一怔,道:“哪位嬸孃?”

“鄭氏。”

秦念恍惚記得,這位鄭氏,乃是白琅的伯父內人。她並不瞭解此人性情,然而既然是鄭姓的,母家想來也定有些很有身份的親戚。

她自然不敢怠慢,然而昨夜旖旎之間髮鬢散亂身子慵憊,倉皇折騰起身,也用了小半個時辰。待得墊了幾口點心,見得鄭氏,外頭天光都大亮了。

秦念以晚輩見長輩的禮與鄭氏相會了,便道:“今日起身得遲,實在有些怠慢嬸孃,還望嬸孃不要怪罪才好。”

鄭氏只笑得眼角兒都出了皺,道:“七娘果然好生標緻的人物,怪道……新婚夫婦,晚些起身也無妨的,老身雖然早過了那般年紀,可也還記得些許情由呢。”

鄭氏大抵不知道秦念與白琅昨夜才真做的夫妻,這一句話自然也是無心,秦念聽得卻很是戳心,一霎便紅了整張臉。

鄭氏微微笑了,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三郎自小失了爺孃,我與他伯父,是將他當做親生兒郎子一般上心的。如今他得了娘子,恩愛非常,我們自然也是很歡喜的。”

秦念不知她此言何意,自然是笑道:“多勞伯父與嬸孃從前的諸般照料,郎君也同我提起過呢……”

鄭氏的顏色卻在聽聞此語時微微一變,旋即恢復如常,只道:“三郎是個有心的好兒郎,七娘與他做了夫婦,自然也要好生管了這一座將軍府,光耀宗族才是。”

秦念先前並不清楚這位嬸孃為何一大早就登門拜訪,只能隱約猜測一二,如今突然聽聞“宗族”二字,卻將她來意猜出了八分——這怕是前一天那一把火惹出來的禍。

她尚且未曾細細看過那些賬冊,白琅便把它們付之一炬了。是而無論那些賬冊中有什麼見得的又或見不得人的內容,如今皆是無法追查了。

想來白家的族人,多半是想知道李氏掌家這些年的進益的,卻被李氏滴水不漏地擋出府去。如今他們好不容易盼得三郎討了娘子,那些賬冊該從李氏那裡轉到她手裡了,自然要急著弄個清楚……

“我也很有此意,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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