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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禁宮大殿,又是聖上眼皮子底下,如意哪料得到會有人敢動手,不及喊叫,痠麻之感就躥遍了她的全身。
青衣的遭遇與她一致,兩人都是站在大殿最尾處的石柱後頭,前面官員不曾注意就算了,後頭押著他們的禁衛居然眼皮都沒抬一下。
沈岐遠正述到民間黑市之事,詳舉徐厚德建立黑市的過程以及手上有多少人命,字字句句落地有聲,震懾了整個大殿。
下一步便是讓人證上前。
徐厚德瞥了殿尾的方向一眼,突然嗤笑:“沈大人故事說得不錯,只是證據實在不足,連這人證也是要死不活,莫不是屈打成招來汙衊在下的吧。”
沈岐遠微怔,側眸回頭,就見柳如意和鄭青衣兩人神情恍惚,跪下去脊背都在發抖。
他不解皺眉。
方才還好好的,須臾間竟就成了這樣。
座上君主也疑惑:“怎麼像是要暈過去了。”
“滿臨安誰不知沈大人的刑部大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二人卑職都不認識,卻被抓來作證,想必是受了不少刑罰的。”徐厚德說得別有深意。
周亭川有些氣憤,這不是擺明說他們大人屈打成招汙衊於他麼,都到這個地步了,他怎麼敢!
——徐厚德真的敢。
他收訊息便安排下了,就算沈岐遠把人證帶進了大殿,一針猝麻草進去,人證便是話也說不利索,身也站不直溜。不消一刻鐘的功夫,這兩個人就會死在御駕之前,沈岐遠戕害人命汙衊皇親的罪可就是雷來也打不動的了。
徐厚德不由地翹了翹嘴角。
什麼斷案如神,什麼水火無交,他今天非要這個膽敢查他的毛頭小子身敗名裂不可。
周亭川焦急地蹲下來搖了搖青衣:“鄭氏,你已在御前,豈能片語不言。”
青衣含含糊糊地說了句什麼,壓根聽不清。
方才還一邊倒的局勢像是突然有了轉機,平時與徐厚德交好的人此時紛紛站了出來,指責沈岐遠圖謀不軌,又喊國舅爺實在冤枉。
嘈雜紛紛之中,君主也有些為難:“沈卿,這?”
沈岐遠沉著臉,剛想開口,就聽得一聲金鈴響。
他略顯詫異地側頭,恰好瞧見如意髮間墜著的三枚金玲,輕輕一晃,悅耳動聽。
再往下,那雙慵懶的長眼也睜開了來,帶著戲謔的笑意睨了他一眼。
目光相觸,他喉嚨一鬆,一股情緒跟著湧上來,震得胸口怦然作響。
她沒事?
“民女柳氏,叩見我朝聖主,願聖人千秋萬歲,福壽永康。”她以額觸手背,拜謁到地。
殿上爭執聲頓消。
君主來了興致:“你便是柳氏,沈卿說你雖為女子,卻敢查命案,敢舉皇親,有匹夫莫敵之勇。”
哦?
如意餘光偷摸颳了沈岐遠一眼。
當她面沒半句好話,背後卻這般誇她呢?
沈岐遠有些不自在,拱手道:“人證既已到場,請陛下問詢。”
徐厚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面前這柳氏脖子後頭還有銀針留下的一個紅點,分明是用過猝麻草了,怎麼可能一點事也沒有?
她甚至還從容不迫地回答完了君主的問話:“民女親身所歷,半句未有虛言,請聖人明斷。”
有人證證實黑市確實存在,更是個買賣不成就殺人的魔窟,君主臉色難看地瞪了徐厚德一眼,徐厚德一臉委屈,還待再辯。
一旁的青衣猶未清醒,搖搖晃晃地往她這邊倒了下來。
如意扶了他一把,動作十分自然。
然而,她這一扶,青衣竟就恢復了精神,跪直身子,如大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