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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的冬青街街道寬敞,坊內多是重臣家宅,故而月窗盆栽,一步一景,就算乾站在外頭也不覺無聊。
然而,文閣老還是想不通地朝旁邊拱手:“沈大人,咱們不是要進宮嗎,來這太師府做什麼?”
他與那柳章圖本就不對付,平白來吃一記閉門羹,簡直氣人。
沈岐遠略略頷首:“陛下有託,沈某念著順路便來了,不曾想太師今日竟抱了恙。”
這謝客的藉口,沈大人也信?
文閣老瞪了一眼那關門的奴才,拂袖轉身:“陛下寬仁,給他厚恩重典,他竟還不領情,待會兒進宮,老夫定要參他一本。”
旁邊的章大人沒那麼生氣,只是有些疑惑:“柳太師待人接物一向有禮,今日這是怎麼了。”
沈岐遠瞥向旁側。
侯府的馬車從西邊的巷口一閃而過,避開他們往南去了。
收回目光,他淡淡地理了理袖口:“誰知道呢。”
心虛則慌,慌便要出錯,一出錯就會想遮掩,繼而犯下更多的錯——這本就是個泥潭,智者明哲保身,從不會沾。
足智多謀如柳太師,是被誰逼到了這個份上呢。
——阿嚏!
如意被捆在柴房裡,被地上揚起的灰激得打了個噴嚏。
旁邊給她診脈的大夫嚇得一哆嗦,連忙收回了手。
“如何?”旁邊的管事問他。
大夫哭笑不得:“脈絡清晰,雖有貧血之症,但,哪,哪有死活都分不清的?”
管事垂眼,和善一笑:“定是下人嘴笨說岔,本就只是診一診脈罷了,您擔待。”
說著,吩咐人送大夫出去,又拿繩子來將如意多捆了兩圈。
如意乖乖巧巧地杵著,沒有反抗。
她越是這樣,柳太師反而越心慌。
文淵生平時是不會願意上他這兒來的,除非賀澤佑已經把訊息透露給了他。
但若真的已經知道了他妄圖殺女,那死老頭子哪有那麼容易就肯走了?
可要是不知道,他又怎麼會把沈大人和章大人一起請過來?
腦子裡一片混戰,柳太師只覺得額角突突跳。
“老爺,人是活的,要如何處置?”管事來詢。
能怎麼處置,賀澤佑要告他殺女,他手裡自然要留一個活的柳如意,這樣就算對峙御前他也還有活路。
柳太師擺手:“先等供神街那邊的訊息。”
柴房裡十分安靜,如意靠在木頭堆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她旁邊守著個年長的嬤嬤,見她這模樣,皺眉就斥:“莫要耍花樣。”
如意差點把自己嗆著,哭笑不得地道:“這也算耍花樣?”
都落到這個境地了,誰能有這般的自在?老嬤嬤不信,接連打量她。
如意一臉坦然,任她看著,倒是甜甜一笑:“嬤嬤身上好香。”
老嬤嬤一愣,板著臉道:“胡說。”
“沒有胡說。”她噘嘴,“我記得小時候,母親身上就有這般的碳火氣。”
何氏畏寒,就算是春日,屋中也燒著碳。她是個燒火嬤嬤,身上有相似的味道並不奇怪。
老嬤嬤扯著自己的衣裳,下意識地嗅了嗅。
如意笑著笑著就輕嘆了一聲,腦袋抵在柴木上望向那緊閉的窗扇:“要是母親還在就好了。”
母親還在,她就還有人護著,怎麼會被自己的父親捆在柴房裡。
老嬤嬤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只記得大姑娘已經出殯,現在卻又被抓了回來,料她是惹惱了太師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不過都說虎毒不食子,好好一個女兒家,捆得如牲畜一般,未免也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