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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碧落無恙時,已經截然不同,她身處劣勢,毫無抵抗和反轉的機會。
逆勢而行,是莽夫,順應時勢,方才是英雄。
她默默唸著祖父顏緘教過她的話,心中百轉千回,驀得,她抬起頭來,竭力令自己看起來平靜和鎮定,她說,“北地夜涼,是風將窗戶吹開的,今夜有月,月下樹影搖晃,我一時眼花錯看成是人。是我看錯了,窗前根本就沒有人。”
催命的計數聲,並沒有因此停止,雲大人嘴邊溢位一抹輕蔑的嗤笑,仍自漫不經心地數著,“三……”
顏箏只覺得頸間冰冷的劍鋒正一寸寸挨近自己的肌膚,深深地抵在皮肉之上,驟然一陣尖銳的刺痛,有淺淡的血腥氣味在空氣裡彌散,她心中大震,厲聲疾喝,“北地夜涼,是風將窗戶吹開,我醉得淺,被巨響吵醒,看到外面的樹影攢動,又見身邊的同伴不在,所以才以為院中進了賊人。但荔城令夫人既說我的同伴在別的屋子歇下了,那定然是我眼花看錯了。沒有人,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人!”
她到底還是害怕的,眼角不由自主便有燙熱的淚珠延綿不休地滾落而下,而最後兩句話,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
頸間的痛感仍在放大,有腥熱的液體順著她如玉般的脖頸滑入領口,她以為遇到這群心狠手辣的閻王,這次是必死無疑了,便索性不再繼續分辨,她閉上眼,縮了縮鼻子,緊緊咬著唇一言不發,像是一座靜謐的塑像,萬分不甘卻又不得不以傲然的姿態來迎接自己的萬劫不復。
出師未捷身先死,固然是一件莫大的憾事,可這生命原本就是偷來的不是嗎?
但這時,那鋒利的長劍卻停住不再向前,紫騎雲大人從貴妃躺椅上儀態優雅地從容起身,他輕輕拂拭身上的衣衫欺身向前,伸出手托起顏箏的下頷,細細看了她一會,半晌卻頗帶著幾分嘲諷地開口,“看來你說的是實話。我就說呢,荔城固若金湯,荔城令的官邸又守衛森嚴,哪裡是那些宵小鼠輩隨意能夠進來的。倘若你非要堅持看到了賊人,那我倒要懷疑,別有用心的人會不會是你。既然是一場誤會,那也好,免得髒了我的手。”
他話鋒一轉,忽然語氣嫌惡地說道,“真醜,駱總管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這樣的姿色也敢冒稱江南四府十二美姬,臉上還帶著傷,就敢往韓王府裡送。”
話音剛落,面具男便帶著紫騎身手迅捷地離開,不過須臾,門窗便已合上,屋內重又恢復寂靜,除了隱隱淡淡的血腥氣仍在,好似剛才那一切從來都不曾發生過一般,顏箏幾乎恍若夢中。
良久,她才敢將手探到脖頸處去,觸手便覺腥滑刺痛,果然剛才那柄長劍已經刺了進去,好在流血不多,應該只是刺破了一層皮,並沒有傷及動脈,她身上到處是傷,大約也有些習慣了,只要不用力觸碰刀口,竟也不怎麼覺得疼。她摸索著撕下一層裡衣,在傷口處包緊打了個結,便仍合衣躺下,只是這回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想,荔城令夫人都息事寧人了,紫騎卻不依不饒,看來這位藺公子對韓王果真十分重要,所以雲大人才會對自己一個弱女子刑訊威逼的吧,他方才那樣陣勢,恐怕是將自己看成了混入北地的奸細,是來試探她的。她兵行險招保障了碧落的安全,可是卻將自己帶入了危機,一旦被紫騎打上了懷疑的印章,想來以後是會被盯上了吧?
明日就要到韓王府了,可今夜自己出了這樣大的一個風頭,駱總管必定不會饒過自己,韓城近在咫尺,駱總管是不會再將自己扔下大車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故技重施,在韓城門口對自己下狠手。畢竟,她一個惹了禍的卑弱姬妾,臉上的傷還未長好,此時也算不得頂美,他要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