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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方景軒回到了易園。
方景軒身形頎長,腰背筆直,穿著一身高定黑色西裝,一頭濃密的黑髮裡夾著絲絲銀髮,一張瘦削的容長臉上,五官深邃犀利,尤其那雙眼瞼微垂的眼睛,黑的深不見底,黑洞一般隱藏著變幻莫測的情緒。
梁宏正帶著一群兄弟佈置靈堂。
他站在梯子上望方澤天的巨幅黑白遺像上掛黑色紗幔。
其他小弟正在往靈案上擺放香燭,和白菊。
一群男人忙忙碌碌,大氣不敢出,見到方景軒皆停下手中活計,鞠躬行禮道:“老大!”
方景軒臉色蒼白,雙眼下掛著眼袋。
他輕輕頷首,回禮。
眾人百感交集,不敢多言,依然回頭去幹活。
方景軒抬頭看著遺照裡的兒子,嘴角抽搐,強自咬緊嘴唇,剋制自己不要當眾哭出來,眼淚在眼眶裡劇烈地打著轉。
他兇狠霸道了一輩子的方景軒,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這一天。
因為方澤天還年輕,沒人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所以並沒有合適的遺照,只是將他學生證上的照片拿去處理放大了一下,充做遺照。
照片裡的方澤天,穿著英國利物浦大學的藍色制服,頭髮理的短而整齊,咧著嘴笑的很陽光,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嘴角有一顆方家祖傳的虎牙。
他的五官更像他的母親倪裳,秀氣的眉毛,略寬的鼻子,狹長的鳳眼眼尾上挑,同樣的五官在男孩子臉上顯得更好看些,只有嘴角這顆虎牙隨了方景軒,二少爺方澤宇也有。
一想到二兒子方澤宇,方景軒猛然回首,想問問身邊的周總管,澤宇在哪裡。
一垂眸卻看見,靈堂一側地上的蒲團上,跪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人是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胸前彆著一朵白色絹花的倪裳。
她雖然表情悲傷欲絕,卻腰背筆直,一頭烏髮盤的一絲不亂,雙手緊緊抱著一隻鎏金相框,相框中是方澤天的遺像。
跪在她身邊的小人正是他的小兒子,方澤宇。
看見方景軒看了過來,倪裳伸出一隻手,握住了甘棠的右手,兩個人手牽手,恍若母子一般,目不轉睛地看著方景軒。
方景軒快步走到倪裳和甘棠面前,眼含熱淚地看著兒子。
倪裳面容一陣顫抖,一癟嘴,撲進方景軒懷裡,摟住他的脖子低聲嗚咽。
方景軒怔了一下,緩緩抱住倪裳,輕輕拍了拍倪裳的後背。
良久,倪裳坐直身體,掏出一張絲綢手絹,優雅地擦了擦眼角。
方景軒這才有機會牽起甘棠的手,低聲問他:“澤宇,還記得父親嗎?”
他和甘棠大約有一年多沒見面了。
俗話說,小孩子一年一個樣,可是這孩子還是那般瘦小,沒怎麼長。
方景軒想想甘棠那瘋了的母親,看著眼前怯生生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由也心酸地落下淚來。
經過一天的奔波,年幼的甘棠又餓又累,強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和沉重的眼皮子,對著方景軒點點頭,有氣無力地叫了聲:“爸爸!”
甘棠蒼白的面容和虛弱無力的樣子,惹的方景軒一陣心疼。
他抱起甘棠,對倪裳說:“我餓了,讓小廚房準備夜宵。”
倪裳站起身來,向著二樓走去。
方景軒抱著甘棠坐在餐廳的長餐桌前,低聲和他聊著天,問他些學校的日常和功課。
甘棠談吐清晰有禮,一板一眼地答著父親的問題。
到底是親生父子,血緣關係割不斷,甘棠對於方景軒的畏懼很快消失,在父親的懷裡感受到了安全感,開始搖頭晃腦地打瞌睡。
傭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