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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啟煙盒,遞到克里斯面前,他無聲地取了一支,竟然沒有說一聲&ldo;謝謝&rdo;,然後點燃,惡狠狠地吸了一口。我斷定他是個粗暴無禮的傢伙,甚至懷疑他的神經不太正常。
這個克里斯五短身材,粗壯結實,具有拳擊手的體魄。他面板粗糙,滿臉褐紫色的痤瘡,疤痕累累,給我一種粗野蠻橫的印象,棕紅色的頭髮陡增了幾分威猛。……這個該死的昆嵩基地司令部,他為什麼給我配備這樣一個副手?&ldo;應該換掉他!&rdo;這是我當時胸中湧動著的一個念頭!
沉雷似的轟鳴響徹了機場上空,我計程車兵終於到了。
我和克里斯走出候機樓,站在樓前的平臺上。c‐130軍用運輸機正在徐徐降落,它在跑道上輕輕一撞向跑道盡頭賓士,而後掉頭向候機樓前滑行……。剛剛停穩,巨大的尾艙門嘭然開啟。先是開出了幾輛輕型坦克,接著,我的身穿迷彩眼、手提大背囊計程車兵,像從黑色妖魔肚子裡爬了出來。
軍士長傑克遜指揮士兵整隊,然後把他們帶到候機樓前。這是他按著我要求的條件到特種部隊訓練基地挑選計程車兵,都是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的熱血青年。
軍士長在候機樓前將三十名新兵重新整隊之後,緊跑幾步在我面前立定,報告他們的到達,並給我一份新兵花名冊,請我作簡短的訓示。他的神采奕奕的情態,好像對我說:隊長,由我精選的這些機敏強悍計程車兵,一定會使你滿意!
我的威嚴的目光掃描似地從三十名士兵僵硬的臉上一掠而過,他們收腹挺胸意態凜然,顯示出軍人的自信和豪邁,向我證明他們是訓練有素貨真價實的傢伙,他們都懷著美麗的夢想:譜寫一曲出國作戰榮立功勳的壯歌!
我站在佇列前,開始我的訓辭,這是一篇真正的就職演說:
&ldo;士兵們!(我記得拿破崙在蒙特諾特戰役中的演說就是這樣開頭的)你們都是志願應召來越南參加特別作戰部隊的,軍士長按照機智、勇敢、忠誠、盡職的標準挑選了你們,這是你們的光榮!
&ldo;我是你們的新任隊長,我的名字是威廉&iddot;安德森。我將帶領你們進入叢林,去襲擊越共營地、揭開&l;胡志明小道&r;的秘密。所謂的&l;小道&r;事實上就是一條運輸線,北越共產黨的人員物資就是透過這條運輸線潛入南方,如果我們把這條大動脈&l;嚓啦&r;一聲切斷,南越的遊擊隊也就完了!……&rdo;我看到士兵們的臉綻開略帶頑皮的笑容,我繼續說:
&ldo;戰鬥的勝利,將使我成為上尉,而你們也將論功晉級,你們的胸前也將像克里斯少尉那樣,佩上叮噹作響的獎章和勳章。它將給你、給你的家人乃至後代帶來榮耀!……現在,聽我的口令‐‐全體向後轉!&rdo;
三列橫隊&ldo;刷啦&rdo;一聲轉向西方。此時越升越高的太陽正照耀著西部蒼綠色的群山。我讓他們注視三分鐘後再轉向我。
&ldo;士兵們,你們透過那一派山林看到了什麼?那裡有五顏六色的鮮花,有盤根錯節的古木蒼藤,有千奇百怪的洞穴和岩石,有潺潺流水蜿蜒其間,還有越南姑娘的脈脈含情的眼睛。……&rdo;
士兵們裂開嘴向我微笑,笑得很傻,卻有一種立即投入叢林的渴望在閃閃發光的眼睛裡燃燒。
&ldo;如果你們這樣想,那就錯了。我必須告訴你們,那裡的每寸土地都隱藏著危險,每一棵樹後都隱藏著死神的鉤刀。否則,你們在國內接受的叢林戰的訓練不就無用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