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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往雜貨鋪跑去。
雅間的移門被推開。屋內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既然都來了,坐下喝一杯吧。就當阮某人向你賠罪了。”
“賠罪?”林嵐走入雅間。被裡邊的裝潢驚豔到了。這全套的黃花梨,少說都要千把兩銀子,真是奢侈之極。
中年男子笑道:“林公子如何識破在下的謊言?”
“梅嫂不識字,她若是要傳訊息,定然是讓順溜傳口信來,也怪我太急了,不然就不會白跑一趟。”
“不白跑,這裡的煙花不夜天,很美。”
林嵐微微一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桌上的酒未動。中年男子懸著的酒杯一頓,“不給宋某人面子?”
“酒什麼時候都可以喝。不過老兄還是先將話說明白的好。”
中年男子敬酒被拒,自己獨酌,“鄙人阮慈文。”
阮慈文?這個名字,林嵐感到很陌生,卻又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見到林嵐一副疑惑的樣子,中年男子緩緩說道:“前徵西大將軍,玉門關敗將。這樣說你知道了吧。”
林嵐點點頭,終於回憶起,在書院的那本大京記事錄裡提到過。
“在下與將軍無冤無仇,為何要用這等手段將在下騙來?”
阮慈文眉清目秀,兩撇黑胡顯得尤為老成:“涼州詞是你所作,無他,今日就是想見見能寫得出如此雄渾之作的高才,順便講個故事與你聽。”
林嵐表情淡漠,這嘴賤吟出去的詩詞,自個兒真還成了眾矢之的。“見也見了,阮將軍若是要講故事便趕緊的,今日大年夜,在下還得回去守歲呢。”
阮慈文看了看天色,道:“不急。”
樓高,爆竹聲稀。阮慈文喝了口酒,道:“羌笛何須怨楊柳。阮某人就從此講起,可好?”
“自便。”林嵐將一疊蜜餞遞給順溜,這外人在,自然不好讓書童上桌,但是給點吃食,想來阮慈文也不會介意。
第六十七章 將軍,麻煩送封信
雀雲樓上燈火通明,天色漸漸暗下來。冷風吹過,飛簷上的銅鈴輕響。
大年夜還少有煙花燃起時,一些家中的長者開始請龍、請灶神,祝福家中一年到頭,無病無災。
阮慈文似乎聽到了遠方的鐘聲響起,那是歸家的訊號。他說了很多,猶如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在數落著當年的敗局,終於他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玉門關的將士,不是死在敵人手上,而是敗在了自己人手中。”
林嵐並不想再這件事上和阮慈文糾結什麼,便說道:“大將軍其實早就知道獨孤城深入萬仞山之腹地,易攻難守,何故要拼死苦守?有時候以退為進,不失為明智之舉。”
“哈哈,果然如恩師所言,林小友對於戰事異常精通,只是進與退,並不是阮某人說了算。早在阮某人走馬上任之初,便向陛下建言,棄守獨孤城,將城關內移二十里。只可惜……”阮慈文冷笑兩聲,“朝上腐儒不懂兵事。國強,嘴上寸土不讓,背地裡幹著假公濟私的陰損事;國衰,建言求和,換得暫時安穩。當年玉門關一萬將士,正是遵守了死守之命,活生生地被消耗殆盡!”
“戰事,打得就是銀子。國庫空虛,拿什麼打?”
阮慈文似乎很讚賞林嵐的觀點,說道:“陳老將軍固守西北,已經耗空了大京朝最繁盛的二十年。可笑我阮慈文,空有一身抱負,最後替人做壽衣,背了一個如此大的黑鍋!”
“天下皆知,陳之策御疆二十載,積累之功,被你一朝敗完。成敗在此一戰,你怪不了任何人。”林嵐感受到冷風灌入雅間,讓原本有些醉意的他忽然清醒起來。
阮慈文紅著眼,酒杯摔在地上,吼道:“那樣不公平!”
在一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