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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推了她一下,她又是一個踉蹌,捂著嘴的手一鬆,尖叫聲就從嗓子眼掉了出來。這煙可真不是一般的嗆,常一笑的尖叫音效卡在了嗓子眼。
煙濃就罷了,還帶著股刺鼻的味道,一呼吸,就有些喘不過氣。常一笑被嗆得滿眼是淚,眼淚嘩嘩地流著,她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求生的力量讓她下意識地兩隻手一起抓,左手抓住了樓梯扶手,右手抓住了……某個人的手臂?
扶手是死的,手臂是活的,常一笑在瞬間做出了決斷,抓著這隻手,死都不要放手。也許他能帶自己下去呢?
那隻手臂似乎在試圖掙脫她,常一笑卻愈發使勁地抓著他。她的手又細又白,指甲修得極短,指腹上的肉死死地抵在他的手臂上,愈來愈緊。
那隻手臂不再掙了,甚至還有另一隻手在她用盡全力的手上安撫地拍了拍,那聲音很小,幾乎淹沒在周圍的嘈雜裡,但常一笑聽到了——「不怕,捂好嘴,把手給我。」
常一笑是被他拉著跑下樓的。
待到了安全區域,那隻手驀地鬆開,常一笑卻還絲毫未覺。她的眼睛難受得緊,此刻還在不住地嘩嘩流淚,止都止不住。那人似乎在盯著她瞧,不過只是片刻,他已開口安慰道:「沒事兒了,我們下來了,安全了。」
感覺到那人在掙扎著從她的魔爪中解脫,常一笑腦袋裡突然靈光乍現,觸了電一般鬆開手來。她慌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抬手蹭了蹭臉,抽著鼻子朝身旁的人道謝:「謝謝你拉我,我剛剛還以為我要死了……」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半晌才道:「怎麼會?學校的消防演習,不是真的火災。」
「消防演習……」常一笑嘗試著睜了睜眼,可眼裡又酸又脹,滿滿的都是淚,她越是努力睜開眼,淚就越是洶湧。水波蕩漾之中,少年的輪廓幾乎都看不出來,只感覺高高瘦瘦的,差不多高她一頭。彷彿不確定一般,她對著少年的臉又重複了一遍:「只是消防演習而已呀。」
「嗯,只是消防演習。」少年回答她。沒了濃烈的煙燻,少年的嗓音清澈了許多,略微低沉的聲音,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穩重。她隱約中感覺少年在找什麼,還沒問,就聽少年問她:「有紙巾嗎?」
她忙把書包從身後卸下來,想想前幾秒的驚心動魄和現在的劫後餘生,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快了起來,甚至帶著些調侃與淘氣:「你們學校的消防演習也太兇殘了,萬一沒被煙燻死,倒被自己的同學給踩死了,得……」摸索到紙巾了,她抬手遞給少年,「給你。」
大概是因為劫後餘生之後的欣喜,她說話的時候彎著唇角,嘴角邊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少年明顯一愣,她又搖了搖手中的紙,笑道:「你不是要紙巾嗎?」
話音還沒落,少年的手已漸漸抬起。就在她做好準備鬆手的時候,少年的手卻繞過了她的紙巾,在她的眼前定住。雖然沒有碰到她的臉,沒有徹底捂住她的眼,可是穩穩地擋住了她看向少年的視線。原本只是氤氳不清而已,現在是徹底看不到對方的臉了。
常一笑皺了皺眉頭。
這難道……是錦城的什麼特殊禮節?常一笑心裡轉了九曲十八彎,少年身形不動,她只好又搖了搖手中的紙巾,提醒他:「你……不是要紙嗎?」
少年彷彿如夢初醒,擋在她眼前的手微微一收,聲音溫溫潤潤的,沒有任何先前怔忡的痕跡:「擦擦臉,別哭了。」
「哭?」常一笑反問。正要開口辯解,卻猛然覺得眼前一花,一聲洪亮的「到!」就那樣從少年口中發出來,徹底打碎了常一笑嘴邊的聲音。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各班班長請查點自己班級人數,是否都安全下來了。」
彷彿只是一眨眼,眼前的人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