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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頭說他上了大學父母還挺高興,認為這次生活也就踏實了,他自己也挺努力的,學校還想讓他去參加一個國際性的交流比賽,&ldo;有一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一個跟我從小玩到大總在一起打架的朋友讓人給砍死了,我一聽就哭了!&rdo;磚頭的眼睛這時候有些紅了,我理解這種心情,有一次劍子生重病打電話給我時我也曾經有過。
磚頭說:&ldo;我特傷心,我姥姥沒了的時候我也沒哭成那樣,丫和我一直是同學,我們一直在街上混,上了高中他乾脆不上學了,可我遇到一個特別好的老師,看我打架有天份就一直鼓勵我發揮特長,也幫助我找教練找場館訓練比賽,後來在他的幫助下我才進的大學!&rdo;磚頭說到這兒站起來做了兩個迴旋踢,水泥滿臉不耐煩地又去踢球了。&ldo;我去找教練請假可他一聽是去參加朋友的追悼會就火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是個東西,他說:&ldo;你別忘了你一個小混混小阿飛能來這兒上學我們費了多大勁,不好好練習準備比賽跟那幫人摻和什麼,你的狐朋狗友死一個好一個,滾!&rdo;我好話說盡可他還是死活不同意,要是回去的話你就別上學了。我越想越氣,一咬牙偷偷回家參加了追悼會。一個星期後回到學校才知道學校已經把我除名了,那場比賽兩天前就結束了!&rdo;
他邊說話邊劈腳下的磚頭,我感到一種做秀的憂傷。&ldo;其實也不怨那個教練,人家也是為我好,可丫這事做得太不通人情了,&rdo;他又說。
我見磚頭挺愛聊天的,就問了他兩個我後來問了我自己無數遍的問題:你最難忘的事是什麼?你為什麼來了燕莊?磚頭罵我是個&ldo;窺視狂&rdo;,他說:&ldo;我們認識不到三十個小時我憑什麼告訴你我最難忘的事?來燕莊是因為我心煩意亂上學不會工作嫌累可又不能總呆在家裡而且我熱愛搖滾樂希望透過這個告訴大家這樣的故事不要再有!&rdo;他驕傲地脫下t恤向我展示他後背上紋的搖滾樂標誌。半分鐘以後他說他最難忘的事是參加他朋友的追悼會,朋友的父母摟住他哭得死去活來,老頭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太太哭昏過去兩次。
我小心翼翼地問他:&ldo;是幫派火拼吧?&rdo;他說:&ldo;我兄弟早就從良當計程車司機了,他撞傷一個開摩托的高中生,事情還沒處理完,一天夜裡回家,路上讓十幾個小孩子攔住劈頭亂砍……&rdo;我說你們不是混過嘛,那麼多兄弟為什麼不報仇哪?他厭惡地盯了我一眼:&ldo;我們都他媽長大了!&rdo;
他明顯的開始反感我了,我委屈地想:&ldo;你丫長大了還來燕莊幹什麼呀?&rdo;why突然神色惶恐地跑過來說他看見我們學校校長的車進來了,我這時才想起一年前我看學校招生傳單時上面說還有個小學部在外面。&ldo;不會就是這裡吧?&rdo;我想。why大叫咱倆老去辦公室校長認識咱們倆。磚頭站在旁邊,裝出一副毫無關係的樣子。&ldo;快跑&rdo;,why拉著我的手沖我大喊。我倆像被警察追逐的小偷一樣拼命狂奔,操場裡踢球的混蛋們都停下來莫名奇妙地看著我們,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但是這個世界的風撞擊少年的臉時和這個世界一樣輕浮無力而又花哨,沒有人可以打敗我們。
5莊裡的飯館
回家時已經十一點半了,帥男在院子裡的煤氣灶上炒菜,香味飛舞進了我們的家。我灌了一口可樂說中午咱們請拳頭他們吃頓飯吧,謝謝人家幫咱們這麼多忙,也算是拜師飯。why躺在床上笑嘻嘻地說:&ldo;你這些話怎麼就像是黑社會呀?&rdo;我沒有再理他,趴在床上開始記錄剛才磚頭跟我憶苦思甜的血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