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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對,做人要講本分,主僕上下可不能顛倒。”
趙尋安點頭收劍,指著那些挑著籮筐的僕人說:
“二管家,某的例錢用度是何品階用不著贅述,這辭舊迎新的時候,想必不會少吧?”
“低人一等的奴才辱罵功名在身的秀才,大不敬倒也算得上,到了衙門少不得二十大板,這大過年的,某追不追究,便看你的誠意了。”
瞅著語氣柔和皮笑肉不笑的趙尋安,二管家麵皮抽搐,心底一陣陣發冷,可算知曉,何為笑面虎!
使勁招手,眼力價不俗的僕人們把挑著的東西全部留下,規規矩矩行禮,跟著二管家轉身匆匆離去。
趙萍兒看看手裡的六兩錠子,再看看地上的幾個籮筐止不住的笑,來李府已有年數時間,何曾見過如此多的用度。
“莫笑,收拾好東西和我出去,千六百年才有一次的元年慶豈能錯過。”
揮手掃去趙萍兒頭頂的落雪,趙尋安抬頭望著夜空中閃爍的煙花有些出神。
前生大病,過了正月初六天氣回暖才好,擁有諸多機緣的元年慶便錯過了,算得上人生一大憾事。
既然重生,這遺憾怎地不能再有。
畢竟多了數十載光陰留痕,諸多天驕的莫大機緣在心,如滄海遺珠,靜待自己撿拾。
若是錯過了,如何對得起這潑天大的機緣?!
面帶笑容的趙萍兒在小院裡不停奔走,仔細規整籮筐裡的用度,趙尋安則回到屋裡取了本薄薄的冊子,捉了支纖細的羊毫小楷,沾飽濃墨認真落筆。
盞茶功夫薄冊子便已寫滿,趙尋安又換了支羊毫中楷,在封皮寫下八個大字,三重六輕十八得緣。
取張廢掉的生宣把墨跡吸乾,趙尋安看著冊子輕點頭,這便是自己今後與修行一途搏風斗浪的底氣!
“萍兒好了沒,該走了。”
把冊子揣進懷裡,趙尋安走出屋子揚聲問。
“少爺少等,待我燒上火就去!”
正是喜好熱鬧的年歲,趙萍兒自然想去,不過還是提著一捆柴火跑向偏房邊的低矮小屋,趙尋安忍不住好奇的問:
“要煮餃子也得子時,這才酉時,太早了吧?”
“您想啥那,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多柴火,可得把炕燒的熱熱的!”
“大過年的,怎麼也得睡個暖和覺!”
小丫頭從伙房探出頭,有些氣喘的說,薪柴淋了雪,引火屬實不易。
趙尋安恍然,伙房爐灶直通偏房火炕,如今點上,待元年慶回來正好受用。
“少爺,柴火被雪淋了有些潮,我取本不用的冊子引火。”
趙萍兒跑回偏房,拿了本陳舊的書卷扭頭又鑽進伙房,看著消瘦的小丫頭,趙尋安眼神一陣晃動。
風風火火的身影與前生重疊,趙萍兒烈火中焚身作塵,只餘一句少爺快跑在空中迴盪,那一日,自己在這世上,再無親人!
“咦,這冊子怎麼盡是些鬼畫符?”
趙萍兒開啟冊子掃了兩眼,發現與平日常見的書卷不同,不但文字晦澀難懂還畫滿古怪的線條,禁不住嘀咕了兩聲。
屋外的趙尋安眉頭緊皺,隱感有關乎緊要之事發生,可就是不知由來。
看了看感覺應是無用的雜書,趙萍兒便用力把冊子撕成兩份,拿起火摺子就要引火,卻被闖進伙房的趙尋安一把搶走。
衝有些迷糊的趙萍兒勉強一笑,趙尋安雙手顫抖的舉起冊子,借微弱星光看,藍色封皮上有墨色行書,正是扶搖訣三字!
“謝昊天垂青,待小子身好,定以三牲祭拜!”
手捧冊子恭謹跪地,趙尋安行了九拜中最隆重的大禮稽首,言語更是誠懇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