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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眼珠子一轉,玩笑聲中提及:“大家不要客氣哈,同為賈府奴才,本該有來有往嘛。
喜兒、壽兒你們兩位是珍大爺的左膀右臂、親信,可知珍大爺新納的那兩位姨娘來歷?”
喜兒已經醉倒趴在桌子上,此時聽了他的話,眉頭一皺:“胡亂打聽這些做什麼?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喝完好好去睡個回籠覺才是正經。”
壽兒平日裡就是爭強的性子,常和喜兒唱反調、鬥嘴。
原本聽了鐵牛那句“親信”二字很是受用,可隨後又聽到喜兒落場面的話。
壽兒立刻就來勁了,半醉半醒間,往桌面逡巡一圈。
他看向鐵牛,語氣傲然道:“你合該來問我才是,我跟你們說.......”
眾人一聽,喝酒划拳聲立馬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他。
鐵牛臉色一喜連連點頭,趕忙豎直了耳朵。
壽兒見狀,愈發得意道:“教坊司都聽說過吧?
那佩鳳姨奶奶,原先就是教坊司裡的官妓!”
此話一出。
旁邊的俞祿首先不信,他和鮑二雖然都是小管家,但府裡的內幕卻沒有親信小廝知道的多。
何況他們大多時間都在外辦事,不比喜兒、壽兒天天跟在賈珍身邊。
俞祿撇嘴道:“這可就算胡扯了!朝廷的教坊司,哪是隨隨便便可以贖身的?
壽兒你天天待在府裡,怕是見識少了吧?
可知道那裡面都是犯了重罪的官家女?
刑部掌管著文書、罪籍,你能贖得出來?”
鐵牛聞言眼前一亮,只覺開啟了新天地,津津有味地嗑瓜子。
暗自興奮道:“繼續!繼續說啊!可別浪費我酒錢!”
當著眾人的面被這般陰陽怪氣的諷刺、教訓。
壽兒鄙夷地看了俞祿一眼,一把卷起手袖,唾沫橫飛道:“你個靠山吃的肥頭管家!
自己頭髮長見識短,還敢說我見識少?
咱寧國府是什麼來頭?珍大爺是三品威烈將軍爵。
太爺更是進士出身,珍大爺祖父一品神威將軍兼京營節度使。
曾祖乃是一代威名赫赫的國公爺,不過是贖個小官妓,那還不容易?
我記得珍大爺當時只是跟刑部侍郎通報了一聲,人就被放了出來。
人家甚至連送過去銀子都沒收,你們可知侍郎老爺為啥敢放人嗎?”
聽著好像有點道理,但仔細一想又感覺沒道理?
鐵牛撓頭暗想道:“皇帝親自下命令抄的家,怎麼還能隨便釋放官妓?
這麼做豈不是違抗聖令?
難道珍大爺、刑部侍郎不想活了嗎?
而且,那個被抄家的又是什麼官?”
鐵牛一陣抓耳撓腮,卻見壽兒還在那賣關子。
鐵牛氣的牙癢癢,恨不能一拳打過去:“你倒是繼續說呀!”
鮑二也忍不住了:“快說說!我可還沒聽過這些稀罕事!”
壽兒酩酊大醉之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慎言忌口。
何況紙終究包不住火,寧國府那是何等地方?
侯門高府裡的醃髒事,除開當事人外,就是下面這些親信的奴才、婆子最清楚不過。
紅樓原著中。
七老八十的焦大在寧國府大門前對著主子唾罵“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
柳湘蓮口中“只有門前的一對石獅子是乾淨的”。
正因如此。
鐵牛才會出此計策,下血本擺一桌酒菜,好讓他們酒後吐真言。
壽兒一臉眉飛色舞,這種“只有我知道的事”的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