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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向路邊靠去，給它讓路。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垃圾車在他身邊停下了。馬克咳

嗽著，用手揮去被車攪起的塵土。透過灰濛濛的沙霧，他看見司機正在搖下車窗。

他眯著眼睛，向前走了兩步。那司機穿著一件汙跡斑斑的套頭衫，紅紅的臉上布滿

皺紋，頭髮稀少而油膩，貼著頭皮向後梳去。典型的亞利桑那大漢。

他認識這人嗎？很難說。沙漠風沙催人老，暴烈的日光和艱苦的生活，很容易

使年輕的臉變得蒼老。但他確實覺得此人很眼熟。

&ldo;你去哪兒？&rdo;司機問道。

&ldo;前面的農場。&rdo;

&ldo;克里斯廷家？那兒已經沒人了。她幾天前死了。&rdo;

&ldo;我知道。我是她哥哥。&rdo;

大漢眯起了眼睛。&ldo;馬克？你是馬克？&rdo;他笑了，搖著腦袋。&ldo;我沒認出你，

夥計。&rdo;

他知道這人是誰了。戴夫?布拉德肖的哥哥，羅爾。

&ldo;上來吧。我送你一程。&rdo;

馬克跳上傷痕累累的汽車，把揹包放在兩人中間的座位上。&ldo;謝謝，羅爾，非

常感謝。&rdo;

&ldo;沒想到能再見到你。聽說你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rdo;

&ldo;是的，不過……&rdo;

羅爾掛上擋，發動了汽車。&ldo;可憐的克里斯廷。真可惜。&rdo;

馬克嚥下一口唾沫。&ldo;安排葬禮了嗎？&rdo;

&ldo;已經結束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去了。這地方的人都很喜歡克里斯廷。不像你

的父母。&rdo;他看了馬克一眼。&ldo;別生氣。&rdo;

&ldo;沒有。&rdo;沉默片刻後，馬克問道：&ldo;是誰發現她的，羅爾？是誰……發現她

死了的？&rdo;

&ldo;那個送水的。她沒來開門，那人覺得不對，就撥了911。可他們趕到時，她已

經死了。&rdo;

&ldo;是什麼‐‐&rdo;

&ldo;心臟病。那麼年輕的人一般不會，但是……&rdo;他搖了搖頭。&ldo;真可惜。&rdo;他

開啟工具箱，拿出一瓶還剩一半的威士忌。&ldo;喝點兒嗎？&rdo;

馬克搖搖頭。&ldo;戴夫還在鎮上嗎？&rdo;

&ldo;不在了。我母親死了以後，他就去鳳凰城了。現在家裡只剩下我和我父親。&rdo;

&ldo;情況怎麼樣？&rdo;

&ldo;還能怎麼樣？照樣活唄。&rdo;

他本來是想問問關於克里斯廷的事。她的葬禮、她死時的情況。但他父母的影

響一定還在，因為他發現自己很難和別人討論私人問題。特別是和像羅爾這樣的人。

透過右邊骯髒的玻璃窗，那房子的輪廓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龐然大物。

羅爾從瓶子裡喝了口酒。&ldo;你知道，&rdo;他說道。&ldo;我從來都不喜歡你們家。不

知道你父母死後，克里斯廷為什麼還要住在那兒。她本來可以賣掉它，搬到其它地

方去。&rdo;

馬克也不明白，並不真的明白。他感到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