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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嬅做過錯事,曦月也做過錯事,可是她們伺候在朕身邊,真心不疑,朕會給她們一個機會,也會原諒她們,而她們也沒有辜負朕,只有你。”

聽乾隆這樣說,她忽的冷笑一聲,“皇上既這樣說,便是知道也承認她們對臣妾的所作所為了?”

如懿只覺得自己這一生荒謬又可笑,“原來皇上都知道,原來皇上也知道臣妾的委屈,只是更重視您的皇后,您的貴妃,一切的一切都遠比臣妾要重要。”

乾隆只這麼看著她。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了這麼多,如懿卻仍然不懂,他總是有她那一份牽強的理論。

他作為皇帝,能放下顏面對她說這麼多,已經退讓,可如今,她還是原來的那副模樣,真真是讓他眼底生厭。

如懿看到乾隆眼底浮現的那抹厭惡,腦海中回憶往昔,還有他剛剛說的那般扎她心的話,只覺得無地自容。

她忽的站起身來,許是站的太快,她向後踉蹌了兩步,可是看在乾隆眼裡,卻沒有半分的憐惜。

如懿拿起桌子邊的一把已經有些生鏽了的剪刀,散下自己的幾縷髮絲,她看著乾隆,像是要留下最終的遺言。

“皇上,臣妾從始至終一直敬您,愛您,對您從來都是了一片真心,不曾計算利用,後宮之中,對皇上的愛和真心,又有誰能比得過臣妾!”

她扶著自己的心口,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富察琅嬅為了自己身後的富察氏,高曦月為了無上的榮寵和自己的家人,魏嬿婉從始至終貪圖名利,一心想要往高枝攀,還有後宮的那些女人,誰不都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想要索求,才對皇上這般趨之若鶩!”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如懿一字一句,像是在唸給乾隆聽,也像是在唸給自己聽。

“臣妾一直把您視作自己的少年郎,為您生兒育女,在女人如群的後宮安分守己,可原來,臣妾的少年郎早就已經不見了,只有臣妾還留在原地,只是臣妾自己一廂情願。”

說到這裡,如懿的神情有些空洞,她此刻明明是想哭的,明明是想落淚為自己委屈的,可是卻不知為何,眼淚就好像是已經流盡了似的,也在流不出一滴來。

而乾隆 他微蹙著眉,好像在看瘋婦一樣的看著她,閉唇不語。

“眼前人已非彼時人,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說完,只見如懿拿起那把生鏽的剪刀,對著自己散下來的幾縷頭髮就一通亂剪。

斷髮紛紛的落在了地上,如同此刻如懿的心,沉到了谷底。

而隨之和其一起沉到谷底的還有乾隆。

若非國喪又或者是喪夫,女子是不得隨便剪斷自己頭髮的,如懿如此,相當於是當著乾隆的面兒詛咒他。

乾隆也是氣急,就因為她剛剛說的話,看到眼前斷髮的一幕,他站起身來,幾步流星向如懿走去,而後只聽“啪”的清脆的一聲,如懿臉上浮現出一抹紅色的掌印。

乾隆咬牙說道:“如懿,你真是瘋了!”

如懿撫著自己被扇紅了的臉,“是,臣妾是瘋了,臣妾早就已經瘋了,是被皇上您逼瘋的!皇上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疑心深重,這麼多年來,臣妾今日終於是看清了!”

“好!如懿,你真是很好!”

今日,乾隆來見如懿,一是想著她即將不久於世,她最後的心願不過是見自己一面,來翊坤宮,也算是了卻。

而是如懿到底是陪伴了她那麼長時間,他心裡對當年的事情雖然一直介懷,可每每看著芷容和如懿那張相似如今又不相似的臉,也時而會念起她過往的好。

如懿今日的所言所行,不光是把自己的後路切斷,也是把她身後烏拉那拉氏全族的後路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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