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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遺昉謝過了男人的薑茶,將在旁邊鋪子買的繡花鞋揣在懷裡,拿著從苗女那取的衣裳回去。
他沒有打繁重的頭飾,那些銀片彎成的裝飾品只掛在衣服上,好看也不會太過誇張,需要用錢的時候還能應急。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每一步都很沉重,腳步像灌了鉛一般,每提一步都需要全身的力量去操控。
他努力地想將注意力從他們即將分開一陣這件事上轉移到她會很自由很開心地過一段屬於她自己的時光。
她會像小鹿一般在四野裡奔跑,沒有人能再限制她。
她會像小雛鷹一樣學習飛翔,在果燃的庇護下,她會百病無憂,快樂又自在。
只是,這些快樂裡全都暫時沒有他而已。
只是暫時而已。
捏著傘柄的手用力收緊。
他難受地彎著腰,彷彿肺部被一隻看不看的大手緊攥著,急促地大口呼吸。
明明已經想好了的,想明白了的,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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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藺蘭此時正在睡著,她還不知道身邊鋪位已經涼了,那人已經出門了好久。
她一直陷在夢裡走不出去,胸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疼,躺在床上大汗淋漓。
忽然,她揪著手指,猛地坐起來,驚訝地看著自己恢復正常大小的身子,淚流滿面。
她想起來了,她都想起來了,她一晚上困在夢裡,一時是巫王騙她,將她送走,一時是周遺昉為了救她,甘願獻上項上人頭。
她緩緩眨了一下眼睛,漂亮的鴉羽般的睫毛覆蓋住星星般的眼睛,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一直往下掉。
她被巫王下過蠱,記憶有些參差,她被修改過記憶中一直是周遺昉親手將她送到靖王府來找她的人手裡,他誇她穿紅嫁衣好看,他說白藏前來接她。
在生命的最後,她還問侍女,阿郎什麼時候來接她,說好白藏前的,他食言了。
她們卻以為她說的是大郎古藺諶。
她們哭,說她病得不好了,若是好好的,就會清楚,在古藺諶把她送出門上香車那一刻就永遠不會來接她了。
其實,她等的從來不是古藺諶,她要等的,只是一個周遺昉而已。
她以為是再一次被放棄,可原來,他從來沒放棄過她,他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要她好好的。
一顆顆淚珠沿著光滑小巧的面龐流下。
她縮在被子裡泣不成聲。
好在還有機會,這一世還能彌補。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不願再浪費時間,手背覆蓋在眼睛上,揉掉眼淚。
準備從床上起來,卻發現自己沒有衣裳穿。
她記得之前周遺昉給她定做小人兒衣裳的時候有給她買過正常衣裳,只是沒鞋子。
立馬裹著被子下床,長長的被子垂在腳後,差點讓她摔倒。
古藺蘭踉蹌了一下,扶著衣櫥站好。
櫃子很大,下面是周遺昉的衣物鞋襪,分不同的區域放置,多是緋色白色的衣裳,黑色的長靴。
她彎著腰差點鑽進櫃子裡去找,最終在一個很小的隔間裡發現了一個小包裹,裡面是女孩子的整套衣裳。
從裡到外,什麼都有。
梨子色的衣裙,小臂上被細細的白絲帶束著,上面點綴著幾朵白瓣黃瓣橙蕊縐紗花。
衣裳旁邊一個小盒,裡面是幾支紅果果頭飾,可以夾在辮子上。
她看見那幾支紅果果的時候,耳朵就不自覺紅了。
穿好衣裳,編好頭髮,她拉著裙擺在鏡子在整身銅鏡前轉了個圈圈,蹦蹦跳跳地往門口去。
她急切地想見到周遺昉,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