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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施了個法術幻化出一面鏡子,看了一眼,憤怒地把鏡子摔到了地上,渾身顫抖著。
鏡子碎成了幾片,沒有回答他。
落瑤一陣恐慌,撲過去抱住他,可是又撲了個空,從他身上穿了過去,嘴裡喃喃道:“祁遠,不要怕,不要怕,只是一個夢而已,不是真的。”
祁遠什麼也聽不到,跌跌撞撞地起身,往殿內走去,完全跟剛才雲淡風輕的樣子判若兩人。
而葉桓,也已經完全被震住了,僵硬著身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耀清宮內傳來一陣長嘯,這麼歇斯底里,這麼悲痛欲絕,讓人聽了忍不住想哭泣,落瑤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地抽痛,然後眼前一陣白光閃過,猛地醒來。
眼前是吉祥店鋪的廂房。
她半坐在床榻上,氣息短促,彷彿這場夢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劫,她不清楚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實在太奇怪了。
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冷汗,身上也黏糊糊的,過了一會才平復了心情。周圍一片漆黑,落瑤看了看窗外,夜闌更深,清幽的月光透過窗紗灑進來,漫漫長夜將將過去一半,萬籟俱靜,夜幕就像一張大網,吞噬著所有的聲音,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落瑤已經沒有一絲睡意,乾脆起床,從櫃子裡抱了壇“問清風”出來,一個人坐桌前自斟自飲,這酒還是上次印曦來找她的時候,順路在望月山偷來的,落瑤一直捨不得喝,偷偷藏著。
落瑤一邊撐著頭,一邊小口抿酒,弗止這隻老刺蝟釀酒倒是沒得說,落瑤以前釀的七月醉倒也不錯,但是相比弗止的酒,總是少了那麼幾分味道,是什麼味道呢,落瑤說不上來,也許是幾分淡泊,幾分滄桑。
落瑤開啟窗,看著天上的明月。
夜月依然皎。
這酒不是凡間物,周圍的花草大概都聞到了酒香,睡倒了一大片,歪歪扭扭的。
燕醉鶯酣,月白色的窗欞倒影著她的清影,直到天邊漸漸出現魚肚白。
落瑤酒量本就不好,喝了幾杯就已經雙眼迷離,靠在窗欞上漸漸神識模糊,將睡欲睡之際,依稀覺得,凌晨天氣這麼好,想必今天又是一個豔陽天。
“孃親,孃親,外面有人找你。你快醒醒。”
落瑤抬起宿醉而微疼的頭,眼睛剛適應光線,就看到鼕鼕放大的一張圓臉,還拿起她的酒杯想嘗試著喝一口,落瑤反應過來,連忙奪掉他手裡的酒盅,說道:“小孩子喝什麼酒,不準喝。”把杯子收起來,又問,“你方才說是誰找我?”
鼕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落瑤把杯子收好,說道:“那人好像是章仇叔叔府上過來的,請你過去量衣服。”
落瑤想起昨天在段府遇上章仇沫的事,左手往右手掌心一拍,“差點忘記了答應他的事情。”急急忙忙地梳洗一番,還不忘問鼕鼕,“早飯吃過了嗎?”
鼕鼕點點頭,“都快午時了,早吃過了。”
身為人母,睡到這個時候起來,落瑤覺得略微有點尷尬,好在她的臉皮已經沒以前那麼薄了,咳了一聲說道:“孃親要去做事,你在家裡好好待著吧。”開啟門時,才想起來,又重新回去,把桌上的木盒子塞到鼕鼕手裡,“這是昨晚從段府帶回來一些小菜和點心,本來是要獎勵你這幾天用功苦讀的,可是已經涼了,你去廚房熱一熱。”
鼕鼕拿著盒子嗖地一下竄到廚房去了。
門外停著一輛馬車,低調的紅黑相間的顏色和低調的徽記,果然是章仇府的沒錯,那人一身家僕的打扮,跟落瑤作了作揖,說道:“陸小姐,打擾您了,我家公子讓我來接你。”
落瑤忙說:“是我差點忘記了時間,不好意思。”
那位家僕和善地笑了笑,“我也沒有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