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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嫌棄著自己,慢吞吞坐到那個倒黴的沙發上,揣在衣袋裡的手指攥得用力。
「那個人……不好。」白散費了半天勁擠出幾個字,之後,咬著舌尖,沒了音。
話音一落,他便後悔了。
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在背後議論人的是非,也不好。
江岸彷彿根本沒意識到,一手託著深綠葉片,一手夾著微濕的紙巾擦拭細小灰塵。
他嗯了下,告訴他,「我在聽。」
並不是表達喜惡,以及觀點的話,白散卻好像被鼓勵到,視線移開光禿禿的地板,江岸皮鞋前端有道狹長的褶,乾淨而泛微光,像以放鬆姿態坐下時,雙腿交疊壓出來的。他的生活似乎很充實,隨時準備前往正式與半正式場合,商務談判或者出席宴會。
不像自己。
白散垂頭喪氣地想,抿了抿微澀的唇,瞄了眼時間和治療室裡的護士,他揪著手指,皺起臉回憶著。
「……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到他,第一次是上週三看完牙,我回家時在樓下撞見找不到口腔科的他,然後給帶了路,因為我們都喜歡玩戰場,覺得很巧,就約好今天一起來看牙。我當時完全不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人。」
白散從頭說起,很細,甚至是多餘的。
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講這些,在發現到這點時,轉念間他找到了理由,或許心裡還是有些鬱悶,不吐不快。有人聽著,自然情不自禁說出來了,很正常。
當時的白散還沒有意識到。
江岸一直輪廓清晰地站立在他清醒而迷惘的精神中央。
有時候是深海燈塔的光,有時候是焚燒月亮的火。
江岸時不時側目注視他,透過眼神示意繼續,每一個字都聽在耳裡。
有片葉子在江岸手指鬆開後晃了晃,笨拙地撞到牆上,在這場還沒結束的深冬裡,白散望見了爾後第一眼春色。
可他目光躲閃,摳著手指,心想的是,江岸不是很仔細地在擦葉子。
但是有認真聽他說。
「那人的行為和有些話,我覺得不太好,」白散講到這裡支支吾吾,聲音很小,「他偷拍女生腿間的影片,雖然有衣服遮擋,他還說都是那個女生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勾引人。」
安靜半晌,白散抬眼瞅了瞅江岸,一秒垂下頭,鼓著臉,像個小無賴,「我說不過他,又打不過他,只好上牙咬了。」
江岸點點頭,紙巾揉成團,呈現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掉進紙簍,他忽然問:「方才動手,值得嗎?」
值得。
特別值得。
他就是想揍常發。
白散氣呼呼,脫口而出前一秒,見江岸面色淡然,眼簾微闔看著他。
只是對視時,彷彿有月光墜落闃暗海面,也見海面細拾浮搖月光。
他睜大了眼,到嘴邊的話急急拐彎,生怕晚一秒,飛快落下。
「不值得!」
「那你再說說,為什麼覺得不值得。」江岸唇角微抬,硬朗五官瞬間和緩,看起來很愉悅。
白散懵了,憋得後背爬滿密密麻麻的薄汗,白皙指間都浮起層淺紅色,還是一個字擠不出。
——色迷心竅。
第9章
太羞恥了。
他總不能大大咧咧講出來,臉不要的麼。
江岸無意深究,幾息過後,斂去笑意,「你瞭解這類人麼?」
十九、二十歲男性,棕紅色中長發,遊戲癮,偷拍癖,髒話很溜,心理陰暗,性格極端。
多見法制欄目,白散腦子裡蹦出深夜十點檔一長串專題。
《不良少年因五毛錢車費,邀人當街群毆司機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