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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還撐在屋中間;上面放著幾個碗碟;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兩人都去上班了,外面爐火還燒著,起床可以把鍋裡的飯熱熱吃。短短一句話寫的歪七八扭;還有兩個錯別字,陳遠鳴笑了笑;放下紙條,開啟了房門。
1月的北方可跟珠海、上海完全不同,有的是寒風凜冽。被冷風激靈靈一吹,陳遠鳴打了個寒顫,隨手拿起毛巾和牙刷向公共水池走去。這時已經過了早高峰,樓道里空無一人,清晨的炊煙味兒也散的一乾二淨,只剩下老宿舍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陳腐味道。水龍頭裡的水依舊凍的人手指發木,但是足夠提神,飛快的洗漱完畢後,陳遠鳴直起身,正想往家裡走,誰知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豆豆?真的是豆豆啊!”那位梳著團頭,穿著花褐色棉襖的老太太發出了一聲類似讚歎的咋舌聲,“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媽都跟我們說了有倆禮拜啦!”
“王奶奶,我昨天晚上剛到的家,還沒來得急跟大家打招呼……”陳遠鳴笑著應了聲。
這位王大媽就住在樓道西頭第一家,緊挨著公共水池,算是老住戶了,常年跟兒子兒媳一起過,這層就屬他家鬧騰。不過除了嘴碎一點外,人倒是不壞。這年月鄰里關係可不像後世,關了防盜門誰都不認識誰,相反都是一個廠礦的職工,吃喝拉撒一半都是公用,晚上還沒個娛樂,搬著凳子出門侃大山下象棋才是正經。在這種過度密切的鄰里關係中,各家的大事小情也就越容易人盡皆知。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大媽迭聲讚了兩句,“就是嘛,小小年齡,哪有出門打工的。你都不知道當初你媽有多難,學校都來人找了兩次,這年月誰家連孩子都養不起,初中都不讓上完啊。多少人在背後戳脊梁骨,你媽幾個月在院裡硬是抬不起頭。後來知道你賺住錢了才好點,誰能想到呢,這麼大點的孩子都這麼出息……”
話是嘖嘖的誇讚,但是眼神卻有著不折不扣的八卦興致,陳遠鳴的眉毛微微皺起了點,嘴邊的笑容卻並未褪去。“都是我年輕不懂事,讓家人擔心了。也多虧王奶奶你們照顧,這段時間我不在家都虧了鄰居們搭把手……”
“噯!說哪兒去了!”王大媽豪邁的一擺手,“都是院裡住的,不靠街坊鄰居靠誰啊!只是豆豆你這次回來就不會走了吧?這麼會做生意,在家不也一樣能賺錢,何必跑的那麼大老遠……”
面對這樣的勸慰,陳遠鳴還能說些什麼?笑著敷衍了幾句,他轉身就回了房間。放下手裡的毛巾,陳遠鳴看了看依舊狹窄逼仄的屋子,又看了看外面放滿了雜物,幾乎不便行動的走廊,露出了個苦笑。
在這兩年裡,每次寄信寄錢回家,他收到的回信上有什麼?最初是誠惶誠恐的責罵,是懷疑他走上歪路的呵斥,然後是略帶憂慮的關懷,略帶驕傲的勸慰,直到他開始炒股,不再有金錢上的掣肘後,兩次一共4萬元的銀行卡徹底堵住了家人的嘴。兩年寄回家近6萬元,這是個怎樣的數字?如果不偷不搶,它足以證明自己是真的能賺錢,而且成功做到了自己的承諾,雖然可能依舊對炒股之類新奇事物放不下心,但是父母已經逐漸開啟了心結,接受自己的作為。
然而家人不再質疑他賺錢的能力,卻不代表旁人不會。一夜暴富有著太多的傳奇色彩,也太容易引起他人的覬覦。就像這狹小的職工宿舍裡發生的一切,只要一步脫出軌道,就有無數人冷嘲熱諷、質疑指責。自己冒然離家,父母就一點壓力都沒有嗎?當然不是,只是這個小小的宿舍樓就有了太多的阻力。
還是太小了。
這個宿舍,這個工廠,這個城市……呆在這口井中,能看到的就永遠是巴掌大的天空,而想徹底改變這一切,唯有更進一步,走出去才行。但是現在自己具備接父母出去的條件嗎?或者父母能夠放下手中的一切,跟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