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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採喬問道:”是誰?“。
雷秉趁著酒勁,頗不屑道:”此人名叫陸大巔,是什麼星月泊‘金刀門’的舵主,他好幾次跑來華山派求見我們莫掌門,莫掌門本不願理他,耐不過他幾次三番地來,只派了一個穩重些的師兄,在山腰涼亭見了他一面,幾句話便打發他走了。他在我們面前也是恭恭敬敬地,大夥兒誰把他放在眼頭,嘿,卻不料他竟有這麼大的派頭“。
王採喬冷笑道:”他對你們客客氣氣,還不是看在莫掌門面上,你真個也是狐假虎威,灌了酒吹大話“。
幾句話把雷秉說得甚是無趣,只道:”我既然碰巧撞見,須得跟去瞧瞧,他邀來這許多雜七雜八的武人,鬼鬼祟祟地,到底有什麼密謀?怕不是祝壽那麼簡單!“。
馮萍波冷冷地道:”他若真有密謀,你此去豈非兇險?你歸家在即,何須再惹這麼多事情?“。
雷秉聽得更煩,又灌了一碗酒,道:”我偏去了,諒他能拿我如何!“,當下性子一上來,站起身就往外走。王採喬待要阻他,他已幾步奔上碼頭,搶上了畫舫。一個漢子伸手擋住,說道:”閣下請亮一下柬帖“。雷秉將他手一推,叫道:”爺爺是華山派來的,要什麼柬帖?“。那漢子聽得一驚,正不知所措,那酒店掌櫃早已站上碼頭,朝他使了個眼色,便由著雷秉登了船。
畫舫順水而下,朝東駛去,轉眼到了江心,環目一瞧,只見左右兩排客人,紛紛不言,只朝他盯來。一人笑吟吟地問道:”兄臺真是華山派的?陸舵主常言他和華山派交往匪淺,看來並非虛言了“。
此時一陣凜冽江風颳來,將雷秉酒勁颳走了大半,暗想道:”這陸大巔歷來想要巴結華山派,莫掌門分明極不願和他結交。我今兒個真是發了酒瘋犯了糊塗,為在兩個女子面前賣弄逞能,竟擅作主張跑到這裡來。莫掌門若是知道,我如何交代得過去?“,當下驚出一身冷汗,靈機一動,大咧咧說道:”說來見笑,在下只不過做過幾天華山派的外門弟子而已,不過報出這華山派的名頭,倒也好使,嘿嘿!“。
許多門派會安排專門的授業師傅對外授技,來賺取一些錢財。這些出錢學技的便稱為外門弟子,多是些崇尚武學或是有”鍍金“之需的富貴子弟。雷立豐便曾花重金在少林寺學過一段武藝。他平時走鏢結交,常拿出來說。其實這外門師傳,所授技藝甚淺,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那人聽了,只笑了笑道:”原來如此“。雷秉仍是坐臥不安,左右一瞧,便想離船,奈何那船早已開到江心,嗖嗖地往下游趕去,一直走了二三里地,隊首的大船陡然一轉,蕩入一條岔河,跟隨的十來艘船魚貫而入,再行個半里之遙,水面漸寬,左右望去,均是島嶼水澤,星羅密佈,真好個風水寶地!
再過半里,船隊又朝東一轉,靠上了碼頭,碼頭上站立十數人,其中一個四五十歲,頜下一縷長鬚,面含微笑,雙手揹負,正是陸大顛,他正和各路好漢握手寒暄。雷秉瞧得一驚,暗想道:這廝準認得我,須得瞞過他去。此時無路可退,雷秉便將頭一埋,將外衣脫下,裹住寶劍,背在背上,緊緊隨在別人身後,混了進去。陸大顛只顧著和領頭的漢子們招呼,哪裡注意到他。
碼頭往上去數百步,便是館舍淋漓,金碧輝煌,燈籠高掛,門口早有許多僕人引路引坐。大廳內燈火通明,已坐滿了人,外面一大片空地也支起了幔帳,點起了松脂火把。雷秉擠在上千的人群中,恍然無措,這時只聽旁邊一個漢子說道:”陸舵主真乃孝子賢孫,交結也好廣,請了這麼多人來為他老祖母祝壽!“。
另一人道:”可不是,這大大小小不得有七八十個門派的人物?咦,孫幫主,你這麼大老遠,也來了?“。
那人道:”不來怎成,前年我兒子成家,他可也是千里迢迢,風塵僕僕而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