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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口中忍不住感嘆道:“是兒生來大富貴,但卻未必較之其父更有福氣啊!”
他不由得回想到自己的童年,他雖出生在吳中,但卻在很小的時候便隨父前往嶺南。那時候他父親不過只是廣州刺史蕭映麾下部將,家世未若以後那麼顯赫富貴,妻兒所享受的供養自然也談不上優越,雖然未受飢寒,但也是清貧簡樸,故而陳昌也養成了不尚奢華的性格。
他感慨兒子未必比自己更有福氣,倒不是彼此間在做比較,而是拿自己與父親陳霸先相比,越發感覺到自己的無能不堪。當年他父親區區一介吳下寒士,歷經動盪卻能扶搖直上,直至建立一番江東霸業。而他雖然繼承了父親的基業,但卻非但未能將之發揚光大,如今更是岌岌可危,眼下的富貴顯赫轉眼便將要成過眼雲煙。
李氏聽到陳昌這番感慨,自能感受得到丈夫心內的憂悵,並走過來與丈夫並肩站在小兒床榻旁,小聲說道:“是兒但能教養得宜,日後自有他的一份際遇造化,夫主無謂為他憂計太多。唯我夫妻既然相守於今,亦應知相赴何往,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陳昌近來飽受世情的刁難打擊,如今好不容易聽到一番感人肺腑的表白安慰,一時情緒觸動,眼眶霎時間都變得溼潤起來。
他舉手撣了撣衣袍來掩飾自己的情緒,轉而輕咳一聲後說道:“外朝尚有一些事情需待處理,皇后且先休息罷!”
說完這話後他便舉步行出,緩步行走在這夜幕籠罩的宮苑間,他的心內卻是百感交集,只覺得那黑洞洞的夜色下似有眾多懷有歹意的目光凝望著他,這感覺讓他如芒在背,心情也變得忐忑不安。
外朝自然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陳昌處理,他只是不願在至親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他在宮中漫無目的的行走一會兒,然後來到中齋寢殿,著員將尚書右僕射徐陵召入宮中來見。
過了一會兒,徐陵疾行入殿作拜道:“主上夜中召見,未知何事相授”
陳昌先是嘆息一聲,旋即便又說道:“國事如此,運勢修短已經難為卜問。此番唐皇欲遷我北往,未必還會容我長留人間……”
“主上言重了,主上乃我江東國主,人望所聚,唐皇治事向以寬大,即便、即便……若當真有逼害之意,將致江東人情於何”徐陵聽到這話後,便連忙垂首顫聲作答道。
“人望所聚,虛言而已,嗣位以來、無益家國,江東人情又於我何加僕射良言慰我,但有的事情確也應當要作更壞打算。”
陳昌自嘲的笑了笑,旋即便又說道:“今召僕射至此,確有一事相授。陳氏享國,世祚雖短,但卻仍是祭告天地的江東主人,某雖無德,亦嗣於禮法。今我皇室誕下麟兒,是我門下嫡長,理應為嗣,需速定儲位。僕射此夜便為我擬定詔書,來日朝會群臣、冊立太子。”
他擔心自己一旦離開建康或許就會遭到更殘暴的迫害,甚至悄無聲息的便被唐人給做掉,所以在眼下事情尚可自主的時候先將兒子冊立為名正言順的南陳太子。
如此一來就算自己遭到加害,他的兒子也會順理成章成為新的傀儡之主,而後在江東被唐國徹底兼併之後,能以邦主待遇入朝為賓。因其少不更事,加上身上還流淌著隴西李氏的血液,如此就算沒有了自己的保護,也能得享富貴安寧。
於是在第二天,南陳朝廷便又在臺城中舉行了一場冊封太子的典禮,而這也是南陳君臣們最後一次在建康宮中舉行典禮。
隨著這一場禮事結束,陳昌的大舅哥李真便也來到了建康宮,他將親自負責將妹婿一家包括一些南陳重臣在近日內陸續遷往江北的秦郡安置。
南陳皇后李氏早在出嫁陳昌的時候,其叔父李泰便為其向當時西魏朝廷請封為秦郡公主,並將秦郡作為其食邑返還給南陳,故而秦郡城中還建有秦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