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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爹噎了噎,後一句扎心了,前一句更讓他不舒服:「我家建業是最好的!」
劉家晟一默,心情瞬間五味雜陳起來,半晌方道:「建業已經去了,小梅還有長長的一條路要走,我們應該試著放下。」
蘇老爹握著話筒喘了幾口氣,繼而哽著嗓子道:「你跟我說說,建業咋走的?」
犧牲、犧牲在哪了?人是埋在犧牲地了,還是在烈士公墓?
還有,孩子去時,是中的槍還是……
他疼不疼啊?
蘇老爹哽咽著長長喘了口氣,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你跟我說說,受沒受罪,人埋在哪了?我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去年,他回來就住了三天,我們爺倆……都沒怎麼好好說過話……」
「蘇大哥——」劉家晟鼻子一酸,淚跟著下來了,張了張嘴,想到他年齡不小了,沒敢說實話,只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中了一槍,在心臟,沒受苦,眼一閉就去了,人埋在西南邊境。」
蘇老爹閉了閉眼,明知可能摻了假,口中卻道:「那就好!那就好!」
彷彿只有這樣,孩子走時就真的沒有受罪。
電話長長靜默了會兒,蘇老爹扶著桌子在椅子上坐下,疲憊地閉了閉眼:「小梅帶著兩個孩子改嫁,林成良他願意?」
「他,」劉家晟腦袋一轉,蘇梅沒跟他們說林成良和陳美如的事,是怕他們擔心吧,遂輕描淡寫道,「他收受賄賂下放西北了。」
蘇老爹一驚:「小梅和兩個孩子會不會受影響?」
「不會,她都帶著孩子改嫁趙恪了,還受什麼影響?」
「所以,」蘇老爹心下一痛,「小梅改嫁是為了兩個孩子了?」
說兩個人有感情,劉家晟說不出來,他見過小梅跟建業之間的相處,如膠似膝;也見過小梅跟趙恪的相處,相敬如賓都談不讓,笑容裡全是客套。
想到劉英、紅軍、建業留下的人脈,蘇老爹如何不明白女兒的選擇,就是因為如此,才更無法釋懷,回去就倒下了。
蘇老孃嚇壞了,拉著他的手哭道:「我還想著買了票,去南方看閨女和小黑蛋呢,你給我整這一出,是不想讓我好過吧?建業剛去,你要是有個好歹,我讓我跟閨女咋活啊!」
「別哭,」蘇老爹迷迷糊糊地拉了拉她的手,「別跟小梅說,你等我,等我好了,我跟你一起去看她,看建業埋骨的地方。」
後一句他說的極輕,蘇老孃卻聽在了耳裡,止不住伏在床頭抱著他的手哭:「去,我們去看看。」
季秋婉把家裡的老母雞殺了,燉成湯提了過來,聽著病房內的哭聲,心裡跟著難受的要命。
她逃荒過來嫁進門時,小梅七歲,建業九歲,圍著叫她嫂子,給她拿吃的喝的,讓她惶恐的心一點點地定了下來。
她看著他們成長、相戀、結婚、生子,以為還會看著他們白頭,一路相扶到老,卻沒想到,屬於兩個人的幸福嘎然而止。
「大嫂!」老三去食堂打飯回來,看到提著竹籃立在病房門口的季秋婉,詫異道,「你怎麼不進去?」
季秋婉「噓」了聲,小聲道:「娘在哭。」
老三默然,這幾日哪天不見孃的眼淚。
兩人立在門口又等了會兒,才推門進去。
「娘,」季秋婉放下竹籃,拿毛巾給蘇老孃擦了擦臉,道,「我熬了雞湯,放了幹棗、黃酒,香香的沒有一點腥味,給你盛一碗喝吧?」
蘇老孃沒胃口,木然地搖了搖頭:「我喝不下,你把碗給我,我來餵你爹。」
季秋婉盛了有肉的一碗給她,勸道:「我方才在門口聽了,你既然想去看小妹,哪能不吃飯呢?吃好喝好養好身體,才好坐車過去啊,要不然就算我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