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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他自己的打法,再敞開大門隨他去留。
不論是胸懷,還是做人這股子傲氣,裴獗獨一無二。
“然則——”裴獗盯住溫行溯的臉,“兩軍交戰,刀槍無眼,戰場上相逢,我不會再認你是腰腰的大兄,是生是死,你我各憑本事。”
這話不輕不重更不是威脅,但溫行溯明白。
只要他離開信州,從裴獗敞開的大門走出去,從此不僅是裴獗的敵人,還是腰腰的敵人。
那個為裴獗出謀劃策的女子,已經徹底把齊國當成了敵國……
溫行溯長嘆一聲。
“我回不去了。”
他至今沒有背叛齊國,但已經是齊人眼裡的叛徒。
信州失陷的責任,是要他來背的。
裴獗沒有多話,告辭離開。
-
花溪村。
日頭西斜而下,院子裡的菜苗長勢很好,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
馮蘊看著在田埂上撒野的兩小隻,很是頭痛。
怎會有這樣皮的孩子呢?
當年渠兒是一點也不皮的,他很聽話,很乖順,很懂事。
他生怕有一點做得不好,就會引來旁人不喜,引來父親的責怪。在那座金碧輝煌的宮中,渠兒的身份是尊貴的大皇子,卻每天活得小心翼翼……
其實那時候她有想過,若渠兒生在晉國,生在裴獗身邊會有怎樣的不同……
裴獗從沒有表示過喜歡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兒子,不知是喜還是怒?
“女郎……”
阿左阿右終於學會了跟眾人一樣稱呼馮蘊。
但聲音帶著稚氣,怎麼聽都有些好笑。
“這是什麼菜,可以吃嗎?我晚上就想吃它……”
馮蘊懶得動,示意小滿過去看看。
很快,便傳來一聲大笑。
“我的小祖宗,這是牛耳朵大黃,又苦又澀,吃了要壞肚子的。”
“那什麼可以吃?我們想去挖野菜……”
小孩子嘰嘰喳喳,極是吵人。
馮蘊搖了搖頭,叫兩個小孩子上來。
“我去看村裡的農具坊,你們要不要去?”
阿左和阿右當即來了興趣,“好耶!”
農具坊尚在建造,用的是木石和夯土。
一群人幹得熱火朝天,村裡一些住房不寬裕的也湊過來問,想將就用一下土坯模子,將自家的房屋也修繕一番。
馮蘊過去,便有人熱情地叫她。
“女郎。”
“里正娘子。”
馮蘊沒有空著手來。
兩個部曲抬了一個木桶,是上次請村民喝過的涼茶飲子,甜絲絲的,有金貴的糖不說,還有荷香,匠人們正累得夠嗆,喝上一口,只覺得唇齒留香。
不渴了,又覺得餓。
好多人看著眼前的女郎,甚至覺得去他家當僕從過的都比普通人家好上很多。
於是便有人開玩笑。
“里正娘子,你莊子裡還要人嗎?”
馮蘊也跟著笑,“要的啊。”
又有人說:“我手腳勤快,你看要不要我?一天管兩頓飯就好。”
馮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認真想了想,看著眼前累得淌大汗的工匠和工人,說道:“那從明日開始,在農具坊上工的,一天都管兩頓飯。”
大家沒有想到馮蘊會如此大方。
正要道謝,就聽馮蘊道:
“但工期至少要提前十日。”
大家面面相覷,果然沒有白吃的飯。
馮蘊道:“眼看就要中秋了,加把勁把農具造出來,秋播完,再騰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