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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故意輕描淡寫地說:“給我外甥打的長命鎖呀,咋了,不好看?”
鍾玉帆接過去看了看說:“還行,挺好看的。”說完又把盒子遞給了姚詠。
姚詠說:“不行,太貴重了。”
九兒笑了起來,對姚詠說道:“姐,您懂不懂,這上面刻了孩子的名字和八字,是避邪的。再貴重也沒有孩子貴重呀,這是送給我外甥的又不是送給您倆的。”
姚詠見鍾玉帆沒有吭聲,就把那盒子裝進了皮箱。對九兒說:“那就謝謝你了。”又指著沙發旁的幾個禮品盒子說:“我們給你爹孃備了份年貨,一會兒捎回去啊。”
鍾玉帆走過來拍著九兒的肩膀說:“替我倆向你爹孃拜個年,有機會我去看看他們。歲數大了,讓他們注意身體。”三個人正在說話,鍾玉帆的秘書和駕駛員敲門進來。九兒立即提著幾個禮品盒子告辭出來,開著車回廠子裡補了半天的瞌睡。
切別人的蛋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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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農曆冬月十八,爹孃在王子萍的舊棉襖外面,套了件紅燈芯絨褂子就把她嫁出了門。那年月山裡人太窮,爹孃為了一百二十塊錢的禮錢就將她像水一樣潑了出去。王子萍兄妹六人,除了她哥,從她以下全是女娃,山裡人想多生兒子,長大了既是勞力還能傳宗接代續祖宗香火。養女娃賠錢,早晚是別人家的,不如早點換成錢吃幾頓飽飯。
山裡人可憐,女娃更可憐。王子萍是村子裡的女娃尖尖,娘卻看不慣,說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時只看見胸脯在忽悠。家裡她唯一親近的人是瞎了眼的奶,她常把奶牽出來坐在柴禾垛上梳頭曬太陽。奶捏著王子萍的手說,娘娘的身子丫環的命,走了也好,奔前程。天只要生了你地就要養你,啥人有啥命。
過門那天,王子萍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螅�耍�盟�判牟幌碌氖悄蹋�旅揮腥稅錟淌岸蕹源��W拍痰氖殖隼瓷固�簟�
冬月十八是個大晴天,太陽發白。婆家開來了三輛拖拉機,拖拉機上披紅掛綵,有嗩吶“嗚哩哇啦”地吹。王子萍坐在車斗子正中的用紅布裹了的椅子上,兩隻眼死盯著腳上穿的紅尼龍襪子。心想,拉到哪兒是哪兒吧,若是翻了,也有眾人墊背。拖拉機終究沒有翻,二十幾裡的山路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既然沒有翻就下來吧。下來以後就和一個男人衝著毛主席像鞠了躬,胳膊挽著胳膊地喝了酒。
男人滿臉通紅咧著嘴一直在笑,鼻尖上掛了一顆汗好久都落不下來。王子萍沒有理他,關在新房裡吃了碗荷包蛋就覺得身子有點兒乏,便和衣躺在紅花大被上睡了。
睡到掌燈時分,王子萍感覺有人在推她。睜開眼看,男人端著一碗餃子衝著她笑。王子萍起身,盤腿坐在床上又吃了大半碗餃子,剩下的她讓男人連湯帶水一口氣喝了。男人喝完餃子湯又端了盆熱水要給王子萍洗腳,王子萍讓他洗,她要抽空打量打量屬於她的新房。桌椅板凳都是新的,床上還撐了蚊帳,男人小心洗完了王子萍的腳,將她的十個腳指掰開揩淨,他就讓她鑽進大被裡去睡。王子萍說,我要尿。男人從板櫃後面拿來一隻土漆尿桶,你尿,我出去。
尿完,王子萍想這男人也不錯,雖說比自己矮兩寸,但是壯實。腦殼後的那塊疤,把頭髮蓄長一點也只能看見一條縫兒,又不是長在臉上,長在反面不打緊。王子萍把尿桶蓋好,男人進來吭哧了半天說,快睡覺吧,天冷。王子萍偏不睡,只把腳伸進了大花被裡捂著。男人又開始冒汗,不一會兒,鼻尖上就又吊著晶瑩的一顆。男人說,睡吧,爹孃說了,只要你對我好,這家以後你來當。睡吧,燈亮著別人笑我。王子萍問,你會對我好?你會聽我的?男人雞啄米地點頭。王子萍就一件一件地*服,斜著眼睛看男人時,男人咧嘴一笑,鼻尖上的那顆汗珠兒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