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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參知政事呂餘慶府中。
看著送信之人走出客廳,呂餘慶如喪考妣,臉色慘白,異常難看。
「這怎麼可能?那葉塵小兒怎麼就如此輕易做到此事。十萬勞力啊!那些該死的奸商怎麼擁有如此大的能力。」呂餘慶喃喃自語,為今早朝堂之上一時衝動,感到後悔的要死。
說實話,他與葉塵本來是沒有任何矛盾仇怨的,只是因為他當年的舊事,痛恨一切商人,早朝時一聽要給商人授官,便忍不住說了兩句,結果或許是說話重了一點,葉塵畢竟年輕氣盛,再加上心中勝券在握,所以便以言語相激,最終成了如今這般他呂餘慶要賣掉自家宅子,償還輸給葉塵的那一萬貫錢的結果。雖然不至於一家人沒有地方住(朝廷重臣另有朝廷賞賜的宅子),可此事傳出去,光是對他名聲的打擊就讓他鬱悶不已,更不用說自己為官多年,才在開封買下一座宅子就這樣輸給葉塵。
至於打賭內容中另外一部分,葉塵以包工獎勵法,能否讓白馬縣那邊勞役提升效率,有了開封城這邊十萬勞力的先例,呂餘慶也不抱有什麼信心了。
就在這時,有下人來報,說開封府推官任志亮求見。
呂餘慶想都不想,喝道:「不見!」
下人看出了自家老爺的心情不好,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爺!那任大人說當年欺騙大衙內,讓咱家傾家蕩產的那幾個奸商被開封府抓了,經過開封府的審問,幾個奸商已經認罪,且將欺騙咱家的錢財交了出來,總共一萬貫。任大人剛才已經交給小人,小人已經帶了進來。」
呂餘慶聞言,臉上先是驚喜,緊接著聽到一萬貫時又眉頭緊蹙,臉色變幻不定,到這名跟隨多年老管家說到最後時,才發現後者後面還跟著四名家丁,各自手中提著一大箱子。之前自己竟然沒有注意,這一發現,便臉色一變,站起來喝道:「糊塗啊!趕緊出去,將這一萬貫送回去,快去。」
這時,一名半老徐娘從側門領著兩個丫鬟快步走了過來,遠遠的就大聲喝道:「呂餘慶!不許將錢送回去。」
言罷,緊接著又對呂餘慶說道:「呂餘慶!你好大的豪情啊!一張嘴就輸了一萬貫,還是在天子面前,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你這又是想讓我們家傾家蕩產啊。如今當年騙去我們家錢的那些奸商被開封府抓了,把咱們家錢還了回來,你竟然要還回去,你還想不想讓這一家人活了。嗚嗚嗚嗚……」
這半老徐娘自然是呂餘慶正妻郭氏,說到後面,卻已經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她是不得不這樣不顧自己儀容的這去撒潑,因為她太瞭解自家這位死板犟驢老頭,他若是不死命攔著,非要連夜將錢扔到開封府院子裡面去。
就在這時,一名門衛跑了過來,說道:「老爺!開封府任大人說今天太晚,就不打擾老爺了,然後就坐馬車走了。」
呂餘慶一聽,不由一怔,砰的一聲,又坐了下去,只是眉頭蹙的越來越深。
呂餘慶靜靜坐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又有家僕跑來,說趙相公府上皇甫先生來訪,且言明帶了重禮時,呂餘慶才回過神來,只是苦笑一聲,說道:「就說我已經睡了,讓皇甫先生回去吧!」
說起來,皇甫同來的卻是太遲了,這會都已經過了亥時,是真正的深更半夜了。他雖然是趙普府中幕僚,但呂餘慶畢竟是副相,這麼晚呂餘慶不見,也很正常。
「今晚的確太晚,可是情況畢竟特殊,難道呂相公沒有收到春風樓上的事情。」皇甫同臉色有些難看,說起來他今晚也是倒黴,不知怎麼一回事,短短五六里路,他的馬車竟然先是輪胎壞了,然後不知為何馬突然受驚發瘋,硬是拉著他向另一方向胡亂跑了十多里路。等到兩名騎馬的護衛一路追著,拼命的幫他將馬強拉住,一路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