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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是為穆斯林人心作傳,全書籠罩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因此我說它是穆斯林的聖潔的詩篇。當然,我所指的不是在書中闡發了多少真主的旨意。我所指的是它揚起穆斯林美的靈魂。也許有的讀者覺得這個悲劇太悲慘了,但是,在尾聲部分,梁冰玉看到&ot;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現在門邊,潔白的面板,俊秀的臉龐,黑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正吃驚地看著她。&039;新月!新月&039;她一把抱住了少女&ot;是的,默默蒼天,沉沉大地,過去的生活過去了,新的生活開始了。梁冰玉抱著的已不是新月,而是梁家第三代人,她抱住的不是一個新的新月,一個未來,一個希望嗎?對於細心的讀者,這輕輕一筆也就足夠了。
(此文原系劉白羽先生為《穆斯林的葬禮》所寫的評論,發表於1990年7月29日《光明日報》)
穆斯林葬禮上的禱辭
啊,安拉!寬怒我們這些人:活著的和死了的,出席的和缺席的,少年和成人,男人和女人。
啊,安拉!在我們當中,你讓誰生存,就讓他活在伊斯蘭之中;你讓誰死去,就讓他死於信仰之中。
啊,安拉!不要為著他的報償而剝奪我們,並且不要在他之後,把我們來作試驗!--穆斯林葬禮上的禱辭
序曲 月夢
清晨,她走來了。
一輛頂燈上標著&ot;taxi&ot;的白色小汽車停在路口,她下了車,略略站了站,環顧著周圍。然後,熟悉地穿過大街、小巷,向前走去。
她穿著白色的坡跟皮鞋,銀灰色的西服裙和月黃色的短袖襯衫。身材纖秀因而顯得頎長,膚色白皙、細膩,橄欖形的臉型,一雙清澈的眼睛,鼻樑略高而直,未施任何唇膏的淡紅的嘴唇緊閉著,頦旁便現出兩道細細的、彎彎的、新月形的紋路。微微鬈曲的長髮,任其自然地舒捲在耳後和頸根。耳垂、頸項都沒有任何飾物。儘管鬢邊的黑髮已夾雜著銀絲,她卻並不顯得過於蒼老;不認識她的人,把她遺忘了的人,也看不出她曾是怎樣年輕。
她匆匆走著,沒帶任何沉重的行囊,手裡只提著一個白色的圓形紙盒。
走在這裡,她彷彿從一個長長的夢中醒來。
晨曦熹微,小巷清幽。早起的人們偶爾從她身旁擦肩而過,騎車的,步行的,領著孩子的,端著早點的她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而人們卻不熟悉她,誰也沒有認真地看她一眼。
她看著前面。天和地是灰色的,磚和瓦也是灰色的。臨街的牆幾經風化,幾經修補,刷過黑灰、白灰,塗過紅漆,書寫過不同內容的標語,又終於被覆蓋;風雨再把覆蓋層胡亂地揭下來,形成一片斑駁的雜色,融匯於灰色的籠罩之中。路旁的樹木蒼黑,瓦稜中芳草青青。
遠處,炊煙繚繞。迷離的曙色中,矗立著這一帶惟一的高出民房的建築,尖頂如塔,橘黃色的琉璃瓦閃閃發光。那是清真寺的&ot;邦克&ot;樓,每日五次,那裡傳出警鐘似的召喚:&ot;真主至大!萬物非主,惟有安拉;穆罕默德,主之使者。快禮拜啊!&ot;
這兒是&ot;達爾?伊斯蘭&ot;??穆斯林居住區,聚集著一群安拉的信徒,芸芸眾生中的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很大。在穆罕默德創立了伊斯蘭教以來的一千三百年!司,他把仁慈、公正、誠實和自我剋制的精神灑向人間,全世界有八億人是這個大家庭的成員。
這個世界很小。在擁有八百萬人口的古都北京,穆斯林的數目只有十八萬,他們散居各地,其中有一部分聚居在這座清真古寺的周圍。據說,這一帶曾經是果木繁茂的石榴園
大約遠在公元7世紀,一些頭上纏著白布的阿拉伯商人來到了東土大唐,他們習慣了神州大地